《一剪梅 舟过吴江》文/蒋捷

一剪梅·舟过吴江 蒋捷 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秋娘渡与泰娘桥，风又飘飘，雨又萧萧。 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作品译文】 船在吴江上飘摇，我满怀羁旅的春愁，看到岸上酒帘子在飘摇招揽客人，便产生了借酒消愁的愿望。船只经过令文人骚客遐想不尽的胜景秋娘渡与泰娘桥，也没有好心情欣赏，眼前是“风又飘飘，雨又潇潇”，实在令人烦恼。哪一天能回家洗客袍，结束客游劳顿的生活呢？哪一天能和家人团聚在一起，调弄镶有银字的笙，点燃熏炉里心字形的盘香？春光容易流逝，使人追赶不上，樱桃才红熟，芭蕉又绿了，春去夏又到。 【作品赏析】 这是一首写在离乱颠簸流亡途中的心歌。明艳的春光与凄楚的神魂在强烈地对照着，春深似海，愁深胜似海，在时光的流逝中，“春愁”却无法排遣。于是从作品声韵中读者听到了夹杂着风声雨声的心底的呜咽声。这首词主要写作者乘船漂泊在途中客居异乡凄冷愁闷，用于表达倦懒思归的心情和韶华易逝的感慨。 这首词是词人乘船经过吴江县时所作。全词用“点”和“染”结合的手法，写出了词人伤春及久客异乡思归的情绪。起笔点题，指出时序，点出“春愁”的主旨。“一片春愁待酒浇”，“一片”言愁绪连绵不断。“待酒浇”，是急欲要排解愁绪，随之以白描手法描绘了“舟过吴江”的情景：“江上舟摇，楼上帘招。”写舟行进在波动的水上，酒楼上的酒招子，吸引了寻酒的词人；“秋娘渡与泰娘桥，风又飘飘，雨又萧萧”，这“江”即吴江，在一“摇”一“招”之间，情绪是由愁而略见开颜。可是当江上小舟载着这微醉之人继续行去，醉眼惺忪地在眼帘上映入“秋娘渡与泰娘桥”的景色时，风吹酒醒，雨滴心帘，只觉风入骨，雨寒心。转而“秋愁”复涨，而且愈涨愈高了。情绪的起伏就是如此激转湍漩，飘泊思归，偏逢上连阴天气。同时作者用“飘飘”“萧萧”描绘风吹雨急。“又”字含意深刻，表明他对风雨阻归的恼意。这里用当地的特色景点和凄清伤悲气氛对愁绪进行了渲染。“风又飘飘，雨又萧萧”的句式是一种暗示法的句式，是某种特定心态借助意象的表现方法。它让人可以产生听觉上的风声雨声，视觉上的潇潇绵绵、飘飘扬扬，触觉上的寒意、潮意和湿润意，一直到心态上的感知：酸辛感和苦涩感。 “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首句点出“归家”的情思，“何日”道出飘泊的厌倦和归家的迫切。想象归家后的温暖生活，思归的心情更加急切。“何日归家”四字，一直管着后面的三件事：洗客袍、调笙和烧香。“客袍”，旅途穿的衣服。调笙，调弄有银字的笙，烧香，点熏炉里心字形的香。这里采用了反衬的手法，词人想像归家之后的情景：结束旅途的劳顿，挽去客袍；享受家庭生活的温馨，娇妻调弄起镶有银字的笙，点燃熏炉里心字形的香。作者词中极想归家之后佳人陪伴之乐，思归之情段段如此。“银字”和“心字”给他所向往的家庭生活，增添了美好、和谐的意味，与作者的凄苦形象对比，突出思归的心绪。更精彩的是下片最后三句，“流光容易把人抛”感叹时光流逝之情，“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化抽象的时光为可感的意象，以两种植物的颜色变化来具体表现时光的流逝之快，也是一种渲染。全词以首句的“春愁”为核心，选取典型景物和情景层层渲染，突出了春愁的内涵：倦游思归的愁和春光易逝的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