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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庄遗事（原创）
文/王文进（山西）
一
那一年
奶奶看到西红柿在最鲜艳的地方腐烂
麦子变了颜色
隔山的深沟浓烟滚滚
无人问津
山草头发为何染黑
黄土背叛肥沃
爷爷在老去的炕头
来不及嘱托
便在我的跪行中
被祖坟的山桃花牵走
沙棘覆盖的祖坟
总有刺
勾挂
后人的衣衫
二
是谁又在以兴风作浪的姿势
踏着一副古老的棺木
一同腐烂的脚印
在落日回归的大道上
垒起了又一层沉重
无人回顾的历史里
记载着祖先昨日的负累
被遗忘的村庄
在来回的路上默然哭泣
千年不易的经历
又在刻意回头
复燃的愚昧
是最古老的枷锁
多少英灵的期盼
都在村庄的呻吟声中
追随黄昏同往
孤魂在冷笑声中起舞
用月亮剪掉的乱发
在风中支起
又一个残缺的信念
看那些爬行的人们
黑色的狡黠
在山洞幽深的地带
掏空人类命脉的黑金
风冷冷地穿透
山脉和人类共有的心脏
已无从顾及
脊背的弯度
压迫着不知情的生存
活着何辜
三
一个千年的寻回
摇曳着祖辈的传说
春雷从西方传来温暖
独舟为了一个长长的梦
满载了一舟的雨水
水花激昂地溅向远方
悲哀地哭号
总有人独挑沉重
那一幕幕古老的戏剧
演绎着
腐朽的记忆
是忘不了的过去
还是想不到的现在
却不肯有更多的人为了未来
假如有一天
土地丧失肥沃
山峰不再屹立
谁
来拯救母亲大地
四
大山就以远古的呼唤
震撼了村庄多年的平和
苍山顶一树
是壕沟们渴望的相对
日月每天踩着村落的双肩走过
午后的夕阳也从那里跳海
人们匆忙地活着
比太阳起的还早
却忘记了早晨的模样
为什么
人们艰难地活着
却找不到活着的理由
依稀的童年
提醒着活着的意义
绿色的家园
金黄的麦地
山顶的沟渠
一汪清泉的香甜
才是活着的满足
如祖先祭祀最深处的神圣
都为丰收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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