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157【那时慢】从话剧里看到人生-左岸

从话剧里看到人生 文/编剧 紫菊若辛 《北京的腔调》是看了姚晨和陈丹青的推荐买的票，选择7排7座，我非常执念的选了这个位置。 北京的腔调找了年轻的演员来演，说着非常溜的北京话，儿化音熟悉又陌生。J一上来就抱拳道歉说，对不住啊，堵了一路的车，我来晚了。抬头一看只有他一人在包间。这真的瞬间把我拉回了那些在北京聚会的日子！我无论晚多久出门都是前三个到场点菜的。北京的生活其实就是组局，在北京交换过名片只算是认识，但是在一个桌子上吃过饭，那就是朋友。这还真是有大北京的味道，我又要再敲一遍jojo厦门朋友说的那句话——总觉得你们北京的朋友才真的叫朋友，为吃顿饭要倒2个小时的车，不是真的朋友怎么可能做到，换做是厦门，一想超过半小时的路程就懒了。 那服务员说，一周一次饭局，那是正常人；一天一次是红人；一天三次是交际花。还有等人时候的那些游戏，打牌、杀人、真心话大冒险。自从我到了上海，再也没人和我玩这些了。其中一个杀人游戏的情节是杀手把法官杀了，我记得大一全班去十渡玩，那法官自己留了一张杀手的牌，于是所有的人都没猜出来他就是杀手。还有一次，大约是舞池回北京那局，我们在安定门的避风塘杀通宵，我和雯子是双杀，当所有的人都几乎要猜出我是杀手的时候，我灵光一现选择自杀，天亮的时候众人哗然，最后我们确保了雯子把其他的人都赶尽杀绝。还有那次9个人玩7个人说自己是警察，后半夜我就整个彻底晕死在“其实，我才是警察”这句话里。 B在和人争辩的时候说，爱是不需要有回报的。这和我最近想明白的事有着非常近似的观点。我做不到没要求，依然纠结一些鸡零狗碎的那些事，原来都是这个原因？到最后，我用“大概是我还不够爱吧”这几个字轻易地把自己说服放弃了，轻易到回想之前的一些事自己都会觉得很可笑。既然纠结彷徨的都是不爱的，那整个世界就简单太多了，突然变了一个新的模样。 北京的腔调，确实有北京的味道，只是，总觉得说的不够。待过北京的人，会知道那些个局里的实际意义；没有待过北京的人，看了这部戏之后，不知道会不会迷上那些局里的一切，好在，我很快就可以回去做正常人了。 依然无法原谅，在演出全程有人手机响，大声咳嗽甚至离座去厕所，甚至在门口检票时，还有个人执意要把没有票的小孩带入场内。记得在看《追忆》前，工作人员一再强调，务必关了手机和所有电子设备，务必不要发出任何声音，演员一旦有被打扰就会罢演。身后的一个小伙大概感冒了，说了句那我先赶紧咳完了，《追忆》的全场都寂静无声，除了万小芳的那场演唱会以外，我又一次感受了需要控制呼吸的氛围。为什么在对欧洲的艺术家时，大家就可以做到，在对着中国的演员时却充满了不尊重。还是说人家远道而来，所以就要认真对待，自己人就可以随随便便？还是这次表演的演员都很年轻，你的年纪比他们大，于是就可以胡来？ 《万历十五年》完全是因为待在乌镇，买了最便宜的票来打发时间。由于叮叮对这部戏有兴趣，又很好奇这到底要如何演，以至于我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向不喜欢在剧前看介绍，于是当我看完青年竞演第二组的三场，飞奔到乌镇大剧院的时候，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催促进场了，大屏幕和旁白开始念：万历十五年，距离明朝覆亡57年，距离鸦片战争两个半世纪、距离甲午战争308年……粤语！意外惊喜。 开头的时候，一位青衣出来唱了一段《牡丹亭》，然后LED屏幕上出现竖版的三个字——张居正，后面跟着一个红色的句号。朱批。从这一刻起了好感。除了字幕的中英文之外，张居正每念一句台词，LED屏幕上会出现同样的词，古文描述，粤语讲述。 戚继光，出来一个武生，还有一个说书人，说书人时不时的还要假装接一下电话，在说书的同时，还要拿着红外笔和可伸缩的教鞭在LED上划来划去，我喜欢那武生在演的时候，大屏幕上缓缓画出整个中国地图的轮廓。最喜欢的一幕，是他讲述一个军队最重要的品质是什么？是纪律。Attention！然后突然看见他右腿大力跺地板，敬了一个很标准的香港警察的军礼，瞬间被拉到了香港警匪片里了。 万历皇帝的那一幕全是昆曲。那青衣还上来和万历皇帝唱了一段，这怕是我至今听过最长的昆曲了。拜多年TVB所赐，全场粤语毫无压力，即便不看字幕，也可以全听明白。看过了几天各种声光电现代技术的话剧，突然之间变成一把太师椅，一个大荧幕，一位演员缓缓讲述历史，有点化繁为简的感觉。进念二十面体，这几个字一出来，就知道水准不会差。如今这种传统的模式着实难得，坚持的人越来越少。 一开始选择看《追忆》，其实很有些压力，全英文的对白，只能容纳40个人的小剧场，订的是第一天的票，所以邂逅了很多圈内人士。张泉灵站在旁边排队，排队的十多分钟一直与她聊天，金星女和她的老公杨导演也一旁，惹得张泉灵的同行者跑去合照。后来还看见史航，进门以后坐在第三排（最后一排）正中的位置，没料到过了一会赖声川坐到了旁边。 即便是坐在最后一排，距离那两位演员也绝对不超过三米。主角们年龄应该都不小，贴合了这个剧的名字——追忆。女主看起来有60多70了，不知道实际年龄如何，只是一看到，脑子里响起了那个片花，老得眼角随时会流出眼泪。场景布置是一个客厅，倒茶，讲述，会突然唱起歌来，变身成小男孩或者小女孩的样子。手风琴和小提琴伴奏，昏暗的灯光，会觉得这不过是被邀请去了一个老人家的客厅，听她讲述了一个从纳粹集中营活下来的故事。第一次觉得演员好的话，即便你无法全部听懂她说的话，也都可以陷入她讲述的故事里去。 喜欢看话剧，有时候也和某些演员觉得演戏可以体会人生一样，把生死离别压缩在2-3小时里，也何尝不是另一种的体味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