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悄 / 茶青禅

嗓子哑了。。。 雨声悄 作者：茶青禅 三月春早，人懒画眉。只想在春风里，粉然成一朵桃花。 不料忽闻雨声悄。 一个人坐在窗前，听这雨声，绵软而轻，似有若无，总像是，生怕惊动了谁似的。而薄雨凉风里的鸟鸣，一声声，含着湿润的雨味，啭呀啭，声声啭入心。这鸟声，是翻耕冻土的春犁，而春天里的雨，便悄悄地，似滴露春草，滑过的一声叹息。 雨声悄，带着早春的凉，有微微的湿，与清寒的春，这般相宜，让我迷惑。 想起那年在大理遇见的那场雨，也是这般声悄，落在竹林的凉风里，说不清的绵软，说不清的湿润。还有不知被谁遗落的丝巾，暗暗的烟粉色，挂在竹梢，就在细雨的风里飘摇。天色将暗，我看着雨中竹林和天光一起渐渐沉下去。卖茶水的老人提着竹篮，遇见擦身而过的人，便会低声问，喝茶吗？ 我坐在亭中听雨声。这古老的城，这苍凉的石板路，还有路边的紫色花树，薄雾笼罩的苍山，雨声悄，是千年的风致，我就这样在细雨的下午，把大理的天色，一点点消磨到暗下去。穿暗花长裙的女人，慢慢走在石板路上，从我身前侧身而过，不打伞，只用深蓝色丝巾披在头上，轻轻从肩上绕过去，背影亭亭而曼妙。懒散而委婉的姿态，似绮丽婉转的元曲里走出来的女子，不用眉目流转，只在行走之间，隐约透出的都是万端风情，和让人窒息的美。 因为在大理的时候一直下雨，我以为，大理是雨做的城，有着阴湿的冷，似诗意而忧郁的江南。恍惚于这样的时刻，孤寂而美，细雨声悄。 亭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暗下来的大理城。 对于大理的印象，在这一场细雨中定格，那么静，那么有气息。因为只在记忆里，或者说，因为离得远，便有了一种黯淡的光泽。似多年前的月光，在心湖间流转。 也曾在这样的细雨时候去山塘街闲逛。据说那是苏州的老街，长长的巷子，真像是回到了从前。或许是民国，或许是，在更早更久远的苏州弹词和民间传说里。千年的风雨沧桑路，让古老的苏州城带着一种凋落的，暗暗的凉。那里有《玉蜻蜓》里的女尼志贞吧，还有《义妖传》里的白素贞么，那修炼了千年的白蛇精，好似天人，却到底，还是绕不过一个“情”字。 这样的城，这幽幽的细雨声悄的春天，是引人颓然和着迷的，越来越深的迷下去。什么也不用想，只静静的坐在某一个角落，喝一杯闲散的茶，如此，便好。 我喜欢这样的地方，缓慢，带着不慌不急的节奏。河里的水，静静地流着，仿佛藏着许多光阴在里头。有些散淡，有些疏冷，而寂寥。 雨声悄。在雨中的山塘街，游人也是静悄悄地走过，说话的声音极轻极细。一杯茶，放在桌上，想起来便喝一口，更多时候，是在看雨，看细雨润如酥，最是一年春好处，总是，在这雨声里。 原以为丁香是属于苏州的，因为委婉又孤寂，带着低调的美，隐约散发着一种忧郁的气息。但那是以前，待真正去过苏州以后，便觉得，还有雨，还有这细雨也像是苏州了，很颓，很凉，带着阴湿的冷。却也缠绵。 雨中偷折一枝玉兰，转身走入悠长的小巷，只小巷深深，没有一扇为我开启的门。 细雨。古城。 我迷恋于这样的静，这样的旧。 如果到老了，我更愿意住在大理或是苏州这样的地方。因了雨，古老的城，便愈加显得意味深长，小巷轻烟，泛着旧的气息。我迷恋这样的旧，何须言情。在细雨声悄里，早就将这一生的情义，润入了心湖，仿如细雨湿衣，看不见，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