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容:甜甜的

周海容:甜甜的

2017-03-26    05'31''

主播: 周海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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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甜甜的 文/周海容 朗诵者/胡敏 冬日偶感风寒,喉咙甚痛,外出就医迎着瑟瑟冷风归来,瞥见办公桌上诱人的奶油蛋糕,一股脑儿将奶油吃干抹净、徒留失去点缀后的面包才肯罢休。 大人们总说:“只有小孩儿才喜欢舔奶油。”可我不以为然,对奶油总有着格外的偏爱,每每吃蛋糕只爱那一层滑腻的奶油,轻轻用叉挑起少许,看着它拉出甜丝儿,便觉妙不可言,放入口中含着温软如蜜,仿佛进入了美妙的童话世界,飘入了蓬松的云间,咂吧咂吧嘴,那一股子润甜溜过喉咙蹿过气管直抵心脏,勾起我心田深处那段尘封的往事。 奶油味道之鲜美全赖有面包之松软为其底,二者不可分也。我爱奶油在内的一切甜食。 小时候身体底子薄时常生病,稍不留意就恹了。外婆带着我跑过很多医院、逼着我吃过很多药,可终不见好,只得去找乡里偏方,然后每天熬药喝。我是抗拒的,眼见着同龄的孩子在屋外活蹦乱跳,手里那碗清苦的中药再也喝不下去。外婆总是连哄带骗地把药汤送入我口中,看着我吞下才安生。每天早晚各一次,我拿着小板凳坐在外婆双膝内,望着窗外,“你不喝完慢会屋外有‘背箩老倌’来了,把你捉了去。”“咱家容儿最乖了,你看外婆闭上眼睛她一下子就喝完了。”“外婆喝了一口,一点都不苦呢,喝完了外婆给你吃糖。” 为了让我乖乖喝药,外婆可谓用心良苦。家里的玻璃糖罐从未空缺过,且总是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糖果。在我的印象中,我的整个童年便是在清苦的药香和甜腻的糖果味道混杂中度过的,只是回忆起来,怀念得更多的是外婆苦口婆心地劝导,幸福感便膨胀了我的心。 习惯了嘴里甜甜的味道便再离不了。初中的时候,迷上了原味的棒棒糖,从每节课下课跑小卖部发展到了一袋袋地买着吃,不管上课也好下课也罢嘴里总吮着个棒棒糖。我自以为很酷,叼着个棒棒糖穿梭在大街小巷。挚友担心我吃太多对身体不好,以各种手段控制我每天的棒棒糖量,家人也劝过,终究无效。物极必反,初三快毕业时,我因糖分摄入量过多引发慢性肠胃炎,久而只得做阑尾切除术。本想拖到中考后,正值体育考节点,八百米跑下来我便直接晕倒在运动场上,医生当即便决定替我进行手术。术后第一次睁开眼睛,我便看到外婆担忧的眼和用棉签蘸水为脱水严重的我涂抹嘴唇的手。我因毫无节制地吃甜食受到了惩罚,术后一个星期我都待在医院,耽误了很多复习课。可我依旧死性不改,断不了对甜食的依恋,尽管吃得少了,口袋里却总装着糖果,走在大街上看到甜食,也会忍不住驻足。 如今在外求学四年,慢慢习惯了自己的生活,但初离家时外婆的叮嘱依旧时不时蹦入我的脑中:“容儿啊,在外面要晓得好好照顾自己,少吃点甜食。”我把这句话记在心中,也会常想念外婆的脸思念外婆。于是在月假回家时拿起相机想要给外婆留影,镜头里的外婆却站得拘谨,手指置于裤缝线上,不好意思地扬起眼角,像极了小时候的我不敢出门找伙伴。 行走于这座水泥森林,每当思念外婆心之切,便往嘴里塞一颗糖,甜甜的沁心脾,将杂草精神继续到底。感谢外婆,我深知我是你的骄傲,而你也是我向他人炫耀的资本,你的笑甜甜的镌刻在我心中! 同文刊发于《娄底晚报》2017.1.17第十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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