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吉祥》(文:半砚斋主 / 诵:强歌)

《我母吉祥》(文:半砚斋主 / 诵:强歌)

2017-09-05    11'32''

主播: 强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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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我母吉祥 文:半砚斋主 总有那么一些思想与当下的社会格格不入;总有那么一群人,脱离了政治鞭笞的范围躲进荆棘密布的丛林;总有那样一个群体,站在思想的高度,用别人戏虐和嘲讽的语言洗去自身的污垢。正是这种人,这类人,这群人,在黑夜里打着灯笼,傻傻地站在十字路口,而他站立的边缘就是被黑夜遮掩起来的万丈深渊。也恰恰是他们,在躲过追捕和封杀的枪林弹雨后,一次又一次的站在黎明的黑暗中代替太阳。 他们是长胡子先哲的弟子,用长满胼胝的脚板丈量荒漠,用结满老茧的手掌抚摸脆弱。他们的感觉在厚度中变得迟钝,可他们的心、他们的心却敏感到能够捕捉静止的风。 他们是不死的魂魄,就如阿穆斯塔发在告别时说:“只一会儿工夫,在风中休息片刻,另一个女人又将怀上我。”是的,另一个女人又将怀上我,在血的滋养下,在人的抚育下,在神的庇佑下,我以最温暖的柔情带给人间最纯净的灵魂。 在我来的途中,我看到了魔界天使,知道吗?他怀里装着罪恶、杀戮、仇恨、悲哀、报复,还有嫉妒。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便匆匆而过,他黑袍带动的风挟着冰川时代的寒冷,还有他镶嵌着绿幽灵的蛇头权杖,在轮回的路上不断的捣出人性贪婪的黑洞。这一切,让我在悲悯中呜咽了三天三夜,我把自己的泪水变作珍珠,变作水晶,变作钻石,变作镶嵌在天神神冠上的宝石,但无济于事,这些都填不满权杖下的贪欲。 我没有放弃,也不想放弃,我收回悲伤的泪水,我用明月做刀,用太阳铸造,在银河中用最纯净的水淬炼,在孩童的凝视中我割开自己的腕脉,孩童笑了,笑的天真,笑的烂漫,笑的忘记了魇魔与饥饿。难以计数的萤火虫飞出我的脉管,它们发出金子般的光芒,带着温暖,散发出百合花的清香,天使们来了,在曼妙中起舞,在袅袅中弹唱。随后,长着长角的梅花鹿,没有受过惊吓的羚羊,挺着洁白牙齿的大象,慢腾腾的犀牛,还用河马、绵羊、白兔、穿山甲……顺着我的脉管,顺着萤火虫照亮的路途,珊珊而来。孩童笑的前仰后合,笑的稚手乱拍,蒲公英用飞絮挑逗他的鼻孔,橄榄树趁机用叶子搔动胳肢窝,常青藤窥视着他的诱人的胖脚丫,孩童愈发笑的欢快,他开始像熟透后掉落的苹果打着滚的躲避,笑声戛然而止。我的灵魂和笑着的肉体重叠,在一个叫母亲的女人的呻吟中坠落。 在太阳掌管的位置,以狮子的名义,我又回到了离开瞬间的大地。有谁能相信我在出生的时候没有哭呢?又有谁知道这个婴儿是携带使命的魂魄与快乐的合体呢? 童年顽皮的我成了蜻蜓与蝴蝶的天敌,这些不具备伤害的精灵,只能快速的挥动翅膀逃离,而我带给它们的绝对是致命一击,就如炮弹落在平民区。爆炸的惨叫伴随冲天的火光,没有来得及离开乳头的婴儿躺在血泊里,身体变冷变僵,而我手中的蝴蝶和蜜蜂在奄奄一息中停止了抽动。在懵懂的浑浑噩噩中,我学会了释放自己的戾气,撕掉了从前,乃至从从前的先哲的书籍,毁掉了曾经,乃至曾曾经的荣辱的历史。 终于,我醒了,在我二十七岁那年我醒了,但我醒的太迟,醒的太晚,醒的过于麻木。我回头看着被自己糟践的不成样子的家园,我哭了,这一次我的泪水带着血腥,化作屠戮,化作烈焰,化作蹂躏,化作恶魔的镰刀,远远鄙视肉体的我的灵魂也哭了,这些年他逃离了躯壳,像狗一样流浪在蛮荒的灵域,被取笑,被欺凌,被唾弃!我忏悔的跪倒在他的面前,央求智慧,央求先知赋予的所有生灵。灵魂带着我,让我把手伸进了留有余温的灰烬,罪孽的余温使我浑身颤栗,剧烈的颤栗,我看见燃烧的神龛,残破的寺庙,身首分离的雕塑…… 不!不!不! 就在压瘪的心脏停跳的瞬间我用单一的呐喊做了最彻底的忏悔。 在而立之年来临之时,我开始突围,用勤奋开辟供养肉体的沃土,将荒芜的心田画成网格,种上高粱、玉米、大豆、小麦……把番茄做成酱,让豆豉与辣椒拥抱,还有叫火腿的肠,我开始变得风光,变得张扬,曾经的褴褛被遗忘,病态般的胖,还有不屑于遮风挡雨的茅草房。 当异邦的神,像宙斯掳掠中亚公主抵达克里特岛一样降临在这片土地上时,神界开始混淆,原处的力量被搅动着形成可怕的飓风,杂乱而无章的毁掉了一个又一个信仰,逼迫着我的灵魂一步步后退,在死角里哆嗦,在奢靡中猥琐,终于,一声巨响,土崩瓦解。 魔,开始狂欢;神,开始失语。 静止…… 静止…… 死寂般的静止…… 轮回了千年的灵魂们在惶恐中张望,难道那是曾经依恋的故乡?难道那是轮回过的地方?他们在迷茫中互相打量着曾以肉体命名过的模样,哦,你是梁启超?你是陈寅恪?胡适呢?康先生怎么不见了?可怜的魂魄凄楚低语。 黄河的水带动漂浮的魂魄倒流而上,在帕米尔高原,在昆仑山山脉,在万山之祖的巅峰,在龙的呼啸中,置苍壁、竖黄琮、挂青圭、安赤璋、放白琥、立玄璜、而后高呼:我母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