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醉故乡》刘志洲（庆阳）

秋醉故乡 新华网 2018-09-26 　　走进浅秋的故乡，仿佛融进了斑斓迷人的七彩画卷，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叶启田的那首《故乡》：“有几间厝，用砖仔砌砌，看起来普通普通，时常出现我的梦中，彼就是我的故乡……” 　　秋季的故乡，气候不湿不燥，不热不凉。天边只要挂起一抹云翳，便能展开一帘雨幕。秋季的雨啊，细如发丝，轻如鹅毛。淅淅沥沥，甘甜酥润。落在眉宇，清凉宜人；粘在发际，犹如蛛网；汇聚成塘，绿亮清澈。水草落叶交织漂浮，一团团，一簇簇，犹如一幅水彩斑斓的画卷；晚上，寒水秋月，清光粼粼。坐在故乡的池塘边，赏月观水，撩拨浮萍，逗弄清池，最是惬意舒心。 　　秋树是田野上的舞者。秋叶像黄澄澄的手绢，或翩翩飞舞，或高挂树梢。无论落在哪里，都会在微微的西风里，嗤啦啦地唱响秋天的歌谣。秋草黄绿相间，遍布在山山梁梁，沟沟卯卯，蓬蓬乱乱，茂密盘柔。如若大吼一声，草丛里保准会窜出几只兔子和呱呱叽叽的野鸡，一溜烟又钻进了另一片草丛。 　　麻雀是秋天的歌后。成群结队，呼朋唤友，叽叽喳喳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每每从树冠飞向黄灿灿的谷子地，抑或从草巅树梢旋回柴垛房梁，遮天蔽日，犹如黑云过顶。 　　谷子、糜子、玉米是秋野上温顺的孕妇。漫山遍野，一望无际，沉甸甸、黄酥酥地低着硕大的脑壳，任凭骄傲的叶子如剑如旗，翘首挥舞，摇曳秋风。这一切，直叫星辰满天的时候，垄头埂边，场里屋外，依然晃动着农人忙碌喧闹的身影，荡漾着孩子的朗笑和黄牛的低哞。 　　枣树洼洼的枣子熟了，红里透亮。止不住地“啪啪”掉落，躺在草丛中，干净诱人。捡起一枚咀嚼，香脆可口。梨子熟了，圆溜光滑的水梨最甜，一口咬下去，水汁乱溅，衣襟上、脸蛋上皆是喷溅的丝汁。青皮核桃是这个季节人们的最爱。摇一摇树干，就如冰雹哗啦啦地掉下来，不留心便会砸到脑袋。捡起几枚，轻轻扳掉外面的青皮，拿两颗秃壳相互使劲一捏，外壳就裂开了。剥掉白里透黄的薄皮，把洁白如玉的核挑仁扔进嘴里慢慢嚼咽，油腻腻、脆生生的味道让人馋不绝口。 　　这个季节，喜人的菜畦里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绿油油、香喷喷的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抱团而立的大白菜，嫩生生的，丰满富态。在枝枝杈杈打秋千的红辣椒，有的穿着红袍子，有的穿着绿衣衫，格外惹人注目。成串成堆、满身赘肉的西红柿，笑盈盈，红火火，肥硕的需要搭支架才能站立。棒槌般的茄子，紫红相间，肥嫩肥嫩，直压得枝丫弯曲如弓。披着“狐皮”、宛若枕头的瓠子，绿白相间，静静地睡在枝下的床上。绿豆荚婆婆妈妈，纠缠着玉米秆向上攀爬，仍然没有撒手的意思。如此等等，都像赶集似的，成群结队，争奇斗艳。至于睡在藤蔓下的土堆里、早已结实浑圆的金黄土豆，只能默默静候旨意，等到主人有闲暇时才能拽它们出来透透气，放放风，一睹乾坤的峥嵘。 　　秋阳是个瘾君子，看上去懒洋洋、乏兮兮的。稍不留神就躲进云里雾里，几天见不到影子。露头露脸的当儿，从云缝里慢慢挤出，不似夏日那般热情似火，锋芒毕露。只有吹来一阵西风，洗尽铅雾彤云，天空一片湛蓝的时候，它才像个顽皮的孩童，温馨可人。婆娑如画的秋野在秋阳的笼罩下，金碧辉煌，生机勃勃，到处笑眯眯的。 　　“一年好景君须记，正是橙黄橘绿时”，秋风、秋树、秋收、秋阳……故乡啊，纵有万千条赞美词条，也难以形容你的珠圆，你的玉润；也难以表达你的酣畅，你的淋漓，顷刻间醉倒在你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