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几十年会疯的

主播：叶梓 作者：六儿姑娘 监制：六佛爷/鲁迦迩 晓晓是我特别特别要好的闺蜜，可以互换内衣的那种。噢，不行，她胸要小一点，尺码不合适。呃算了，不形容了，总之是要多好有多好。 第一次说她的事，一切为了内容，她也就半推半就的从了。 这个事吧，得从小说起。 晓晓从小都很突出，是村里同龄中最漂亮也是最聪明的，每次总是毫不费力就考前几。是那种，上课不听讲下课不补习的毫不费力。我跟她认识这么多年，从没见过她上一次补习班，更没有见过她熬夜苦读的样子，但考完试名字就是会出现在班级榜单前十。人跟人的智商真的是不能比。 懂事、温柔、漂亮、有礼貌……听起来，老天看似把所有好的事情都包装在她身上了，但此时，你又不得不相信，上帝是公平的。 她的家境不是很好。那种家境不好，是指家中有一群残疾人的不好。对你没有看错，是一群残疾人。一，二，三，四……不大不小的家，却有四个残疾人。说来也巧了，偏偏都是摔伤造成的腿部残疾。导致她在出生不久时总被街坊邻居怀疑是否也会遗传上这种症状。 好在。至今一切都好。 她要强的很，也早熟的很。稍大一点之后我才知道她不是不想补习，而是放学之后就得跑去山上帮爸妈做农活。上课听讲不集中，是她在趁老师讲课是把自己以前写过作业的本子再擦掉好重新写。别人穷是写正反两面，她却是能用正反四面。铅笔写的，橡皮来擦。要不是纸薄经不起擦了，我估计她能用六遍。 那时还小，不知道为啥每次叫她玩她家都锁的门。去学校问过她怎么总是不在家她只说家里有事。大神经只知道整天玩乐的我，只想着她可能是跑到别处玩了吧。为此还莫名其妙地生了一段不长不短、不大不小的气。 后来有一天，为了去城里的舅舅家，我特地起了个大早在路边等车。刚站稳就看到晓晓家的三轮车从我面前轰隆隆的经过，后车斗里坐着晓晓，她身上披着一件爸爸的军大衣，右手紧握着摘苹果的筐子，左手拿着包子正在低头狂吃。她没吃早饭。应该是起晚了没时间。 那是末秋的早上，还没结霜但温度已经是零下了，我在等凌晨五点半的客车进城。身上穿的是爸爸刚给我买的新衣服，粉红色，背后还有个蝴蝶结，很好看。手里有奶奶早起煮的鸡蛋和爷爷为我烫好的牛奶。兜里，还有妈妈给的一百元钱。不知道怎么回事，才九岁的我心里竟然涌现出一种感情，叫——心疼。 我懂事以来的第一次心疼，不是心疼爸妈，而是心疼一个我们同村的玩的不近不远的小女孩儿。 仅是这些，我不会跟她成为闺蜜的。 但，在一次小孩子的争吵中，班里的“大姐大”带了一帮小女孩儿来骂我。模糊记得好像是因为我走路碰到“大姐大”的书了，“大姐大”感觉我在藐视她，就得把书被碰歪的面子找回来。这件事跟晓晓没有任何关系，她却站在了我这边维护我，并扬言再这样下去就要告老师了。一帮小孩才悻悻地散去。事后，晓晓用她可能一周仅有的零花钱，买了一包辣条分给我吃。“我就是看不惯她们欺负人的样子，凭什么呀！”晓晓大声说道。 我记得很清楚，我们在那家小卖部不远的台阶上坐着，像两个流浪的小孩。而她只吃了一点点，就把一大半都推给了我。那时被别人欺负都没哭的我，看着她吃完辣条吮手指头的模样，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吓得她手足无措地帮我擦眼泪，边擦边问我“你是不是还没吃饱？要不我再回家问我妈拿钱给你买吧”。 我就抱着她边抽噎边笑。上了三年学的我，知道这就是书本上说的朋友，老师念叨过的友情了。   晓晓出落得越发标致了。 晓晓跟我说，她只想找个爱她疼她的男生过一辈子，再也不想过那种苦日子。但有一点，她想因为爱情。 初中，晓晓喜欢上一个男孩子，加上高一，整整三年。与所有老套的剧情相似，不打不相识。那是晓晓情窦初开，也是最活泼的年纪。本就长相秀丽、成绩出众又开朗的晓晓早就在学校出尽了风头，有不少痞子男生勾肩搭背的来我们班门口吹着流氓哨，大声喊着她的名字。 会做人又会做事的她，总是打开窗子嗔骂一声，那些个男生看到她那份俏模样就哄的散开了。 而她转过来时，总是低下头偷偷问我 ，“他，那个，他刚刚看我了嘛？”低眉顺眼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小媳妇。 “看啦看啦！眼睛都看直了！”我嚷嚷道。 “嘘！！”晓晓左右望望，赶紧捂住我的嘴。“你别说那么大声，他知道了怎么办……”说着声音又小下去了。 我就是看不来她这个性格跳脱的女汉子变成这副样子。为了个男生，至于嘛。更何况我没看出那个男生有哪点好。个子矮还黑，不就是会讲几个笑话会卖萌吗。每次晓晓跟他聊天，都顾不上跟我说话。 后来发现，真的至于。做惯农活不做女红的她竟然开始蒙着被子绣十字绣，一熬就是凌晨一两点。初中那会儿，宿舍不让亮灯，有一丝光亮都要被老师训斥，她就开着手电筒在被窝里一针一线的的对着色谱绣。 再不表白，我们就毕业了。她不经意地说着。 对啊，那是初中最后一个学期，初升高的压力对于乡镇的我们来说还是很大的。但她却恍若不觉。依旧每天经营着自己的小圈子和维护自己的小秘密，悠哉悠哉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学神的世界都是开过挂的。”边抄语法边刷题的我愤愤地把语文作业推给她，顺带换上了一副与内心不符的狗腿子笑容。“谢谢大神赐字八百~” 终于，一块干干净净的十字绣手帕准备好了。早上起来她就对着镜子把自己的刘海扒拉了几十遍，我都担心扒拉掉了。那个一周前就写的表白稿也快被她翻烂了。“我要去了！”晓晓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噗”，我一下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怎么了？怎么啦？是不是头发又乱了？”被吓了一跳的她赶紧又摸出镜子。 “没有啦，是笑你紧张的样子，连期末考试都没见你这么慎重过。他有什么好的呀？”我不爽地嘟囔道。 “那怎么能一样，这是我喜欢的人啊。笑起来我喜欢，趴在我桌子上的样子也好看，总之就是喜欢。我去了哈。”晓晓背后握着手帕，冒着一脸星星眼喊那个男生去了外边。 唉，成就成了吧。大不了，以后三个人吃饭好了。我安慰着自己。一抬头，看到晓晓沉着脸回来了。这么快？这才几秒钟， 我的心咯噔一下：黄了？ “怎么样？”我率先问道。 “没怎么样，好好学习吧。” 晚自习，晓晓拉着我逃课了。逃了小半节，以上厕所为理由。她抱着我的胳膊哭的昏天黑地。哭的我的心揪得慌，可我说要找他质问时，她又抹了抹眼泪告诉我没事了，回去看书吧。那平淡的样子，仿佛刚刚扑在我身上的不是她自己。 离中考只有两个月了，接下来的日子，她做了一个正常学生应做的。好好听课，按时交作业。仿佛表白这件事只是个插曲，生活起了个小浪花又恢复了平静。 初中最后一次榜单成绩出来了。全校第八——苏晓晓。（重点高中） 晓晓走了。 她告诉我，那个男生看到她掏出手帕就跟她说：我只想好好学习。 她说，返校看成绩时她不死心又问了那个男生一次。但是想要的答案依旧没有。 没什么遗憾的。该说都说了。晓晓在电话里说着。我还是听到了哭腔。 我们去了不同的学校。 这些年，一直保持着无话不说的关系到现在。从交谈中能看出，她还是，那个相信爱情的傻女孩。只要自己喜欢的。朋友圈里，生活也是风生水起的样子。进了学生会，做了部长，与老师、学生关系处的融洽的不能行。社交能力突出的她，在大学谋了一份不错的差事，噢应该说几份。大学期间晓晓就包揽了自己的经济来源，时不时地忘家里寄东西，很羡慕，更多的是祝福。 我知道她是个女强人，无论哪方面。我见过她熬夜跟我视频时还在不停地登记信息、填写资料，我听到她说同学都叫她飞毛腿，因为她上课从来不是走，是跑的。 “六儿，我好惨呐~我明天上午满课，中午学院开会，下午上完课还要去兼职的那家机构帮忙，晚上另一家机构还有活动……老师交代的表格我还没做，啊啊！没做！六儿六儿，我不说了啊！”  “啪”，电话挂了。 我还没开口说话呢…… 前几天又聊天，说起恋爱，结婚，规划……这些我们这个年龄或多或少会涉及的话题。 突然地扯到了她的生活上。 晓晓说： “之后啊，陆陆续续，加上初中的，总共三次吧，追逐着我想要的喜欢的人。可总是那么不合时宜。一个相识时就名花有主了。一个，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怎么努力都不行。俗一点就是，哪怕脱光了贴着他，他都没有想要硬起来的冲动。” 晓晓说她累了。对她好的人很多，追她的人更是能排成长队。到了结婚的年龄，找个合适的人嫁了也就是了。有个对她挺好的，条件也不错，尤其同样是老家的，她妈不想她离家太远。她跟我说，打算试试，不讨厌的话就处到结婚吧。爸妈年纪大了，也得为他们想想。 “嗯，这样也挺好的。”我回道。心里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我没想到，那么坚持爱情的她都放弃了。要知道，当年追她的富二代也是有的，本来我以为就着她的家境她会同意的。毕竟她说过不想再吃苦了。可她总觉得不该那么草率，就淡然地拒绝了。 拒绝的理由很简单。 ——“我不喜欢你。”说这话的晓晓一副女王范儿。 这么一个善良又坚强的女孩子，我知道，她一定会找到一个爱她又疼她的男朋友。 可真的是怪了，事事都好的她在爱情面前却好像一败涂地。 这个姑娘，对爱情妥协地又一次让我心疼。 “叮铃铃，叮铃铃……” “喂，晓晓？？” “我想了，还是不能忍受没有爱情。我怎么能跟一个我不爱的人上床呢？那样哪怕对着他的裸体，我都会‘硬’不起来的！不行不行，太恐怖了，我简直无法想象我们脱得一干二净在床上大眼瞪小眼的样子。哪怕他有欲望，我也只想夹紧双腿，盖好被子。”“跟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几十年会疯的。我肯定会出轨的。面包我会自己挣，我还是想要爱情。”电话那头的晓晓还在叭叭叭的说个不停。 我握着手机忍不住低声笑了。 她还是晓晓，那个我认识的  倔强的只做自己想做的事的晓晓。 那个只要自己喜欢的  不愿意将就的晓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