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小路  文/王柱芳  诵/邓梅

妈妈·小路 文/王柱芳 诵/邓梅

2018-04-06    09'46''

主播: 邓梅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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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妈妈走了有二十年了。 妈妈用双脚走出的细细长长的小路始终萦回在我的脑海里。 妈妈五十岁时,带着七个儿女,赶着承包的一百多只羊走进了牧区。我们家住戈壁与小山丘叠嶂的一处草场。没有房子,先下帐篷。暑假,父母带着我、哥哥、弟弟扣土坯、砌墙、上房梁,硬是盖起了一间土坯房。一张大炕,八口人挤在一起,其乐融融。 那时父母面临的是,几个儿女都要上学,而学费在哪里?放假了,我们从莎日台中学、孟根中学、阿敖小学陆续回到了家。父母对我们做了分工,父亲与我拾发菜,二姐做全家人的衣服,二哥和大弟放羊,小弟还小,但也帮妈妈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到了晚上,我们几个写假期作业,父母在煤油灯下摘净发菜。发菜一斤七元钱,开学时,父亲领着我们几个上学的儿女到公社卖发菜,然后你十元、他五元的拿着去学校。就这样,我们的基本学费得到了保障。那时,谈不上通讯,我们去上学一走就是四个多月,与父母完全失去了联系,偶尔写一封信给父母,还不知得在公社躺多长时间才能被去公社买口粮的父亲拿到手。放假时间快到的时候,父母有了每天的盼头,盼儿女们一个个归来,但不知我们放假的具体时间,于是就每天上小山丘瞭望,一趟一趟的看,一趟一趟的失望,如果老远看见有移动的黑点,妈妈会高兴的流泪,然后迎着黑点往前走,接到我们的时候,妈妈在幸福地笑,可眼里满是泪花。就这样,一个一个把我们迎回家(我们不是同一时间回家),久而久之,妈妈走出了一条条小路,一条条曲曲弯弯盼归的小路。记得父亲说过,你妈妈夏天不怕日晒,冬天不怕寒风,只要到了你们快放假的时候,她就每天数趟走上小山丘,盼望。妈妈三十八岁就得了哮喘,走路很费力的。至今,我仿佛都能看见妈妈手搭凉蓬盼儿女归来的身影。感动而幸福的泪不由地就下来了。 妈妈走了有二十年了。 妈妈是个贫苦农民家的孩子,五十年代跟着父亲来到了阿拉善,育有七个儿女。一直从事农业养家糊口,妈妈很善良,大家都这样说,大家都敬重我的妈妈。决定赶着羊群走进牧区的时候,我不知道妈妈是一种怎样的心境,从人多的地方一下子到了除了家人再一个人也看不见的地方,妈妈,您是怎样适应过来的。尤其是儿女们都去上学的时候,妈妈您的内心的空落,女儿真的难以想象。除了接我们放假归来向东走出的越伸越长的条条小路(我们从东面回家),其他方向稍高的地方都有父母踏出的小路,我想,那时您们是多么希望上到高处时能看见有人向家里走来啊。 记得,我上中学时,每次放假从下班车的地方走到家里有三十里地,我用毛绳捆着帆布双带提包,背在双肩上,要走三个小时,每当老远看见妈妈,在极度困乏时也能背着包飞跑起来。妈妈总是接下提包,摸着我双肩上勒出的道道红印,眼睛红红的。 上高中时,家里买了辆自行车,由于要供其他姊妹上学而辍学在家的大弟,常骑自行车送我们上班车,每次都要凌晨四点就出发,头顶星星,踩着黑暗,摸索向前,有一次由于没看清,弟弟、我与自行车一起翻进了土沟里,我的眼镜摔断了,弟弟受了伤,可还是坚持将我送到了班车经过的路边。每每想起这些,弟弟的无私付出总让我无法释怀。高考那年,我骑着自行车去公社看通知书,来回一百四十里路,我走了一天。当我带回考上大学的消息时,妈妈喜极而泣,由于中风久未说话的父亲开口说话了,笑了。那一刻,妈妈一步一步走出的小路已深深的烙在了我的心里。 前年,姊妹们相约去牧区家里看看,从苏木出发,驱车不到半小时,我们就到了,大家感慨万分。生活条件变了,经济社会环境好了,妈妈您却没有看到这一天。我们专门沿着妈妈走过的小路,走着,笑着,泪流着。妈妈呀,正是您的小路,鼓励着我,鼓励着儿女们,在校发奋读书,上班后珍惜机会,尽职尽责,用一颗感恩的心生活、工作。 这几年,每当有机会,我就会去看看妈妈的小路,那永远烙在我心上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