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那扇窗子聆听
鞠云河
我家的茅屋曾经很小,
外面的世界海阔天空——
山是青的,水是绿的,
太阳是一个温暖的名字,
满天繁星,是梦里的流萤。
我喜欢推开那扇窗子,
趴在窗口聆听。
世界睡熟了的时候,我痴迷在那里,
听你们娓娓而谈,
没有悬梁刺股,只有泉水叮咚。
走进荷塘月色,
我见你手捋长须,满面春风。
待雷雨过后去看日出,登泰山极顶,
用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荡涤心胸。
夜深了,我的窗口灯火阑珊,
我在忐忑不安地等待,
等待一位先生。
他说送我一部披阅十载增删五次的书,
用金陵十二钗的颜值,为我签名。
推开我的小窗,星光万点,云淡风轻,
仰视万千巨人的背影。
挹尽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
我欲乘风归去,
把你们一一请到我的茅屋之中。
你是巴尔扎克,让人间喜剧拉开帷幕,
你是肖洛霍夫,牵来静静的顿河,流淌无声;
还有你,司汤达,把红与黑的颜色,挥洒得淋漓尽致,
我感觉太沉重,于是,在泰戈尔的身边小坐,
左边是写爱情的普希金,右边是写十四行的莎翁。
我的斗室因此蓬荜生辉,
我的岁月因此柳暗花明,
至今想起儿时的小屋,那么狭小,那么博大,
一低头,百花盛开,姹紫嫣红,
一抬头,群星闪烁,万里晴空。
后来,我又认识了马尔克斯,认识了莫言,
可我绝不敢,站在他们的诺贝尔奖杯前留影。
我只能坐在电脑前,写下一行字——
高山仰止,欲罢不能!
而这,只因在小的时候,在我的小屋,
推开那扇窗子聆听。
2016年3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