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故事我知道我可以活的很好

睡前故事我知道我可以活的很好

2022-05-01    14'45''

主播: 望余乐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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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我知道我可以活得很好 [多么艰难的日子,也会经营出一碗饭,一盏茶,一张床,一束光,一些爱。 我知道我可以活得很好。在某座寂寞城市的一角。] 相处八年的男朋友对竹子说:亲爱的,我要结婚了,但是很抱歉,新娘不是你。我要娶的那个人,她有房子。 竹子看着他熟悉又陌生的脸,想要一巴掌打上去,终究还是忍住了。 她说:好,祝你们白头偕老。 他说:谢谢你的理解和祝福。 她冷冷地说:我说的是,你和房子。 他搬出了那个他们曾经共度许多温馨时光的小屋,竹子坐在床头,看着因搬动行李一地狼藉的房间,他拿走了许多东西,包括她最喜欢的一个微波炉,说那是他花钱买的,将来用得上。 冬天的寒风从窗缝里无情地钻进来,暖气上周就坏了,让他找人去修他推说太忙,原来是忙着去找新欢浓情蜜意。 好冷啊,她没有哭。只是想起一句话。 当你凝视人生的深渊的时候,深渊也正在凝视着你。 她一个人默默地把房间收拾干净,然后打电话叫来了修理工,磨破嘴皮子讨价还价,掏出钱包里一半的钱,修好了暖气。 然后她去洗了个热水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神黯淡,像鬼。 他在的日子里,甜言蜜语一箩筐。说什么老婆我们一起努力,虽然没什么钱,但可以慢慢攒。你收入低也不要紧,只要把家里打理好,给我做好吃的就够了。放心,一切都有我呢。 然后他扭头走开了,毫无留恋。 竹子慢慢地抬起手扳着手指。眼前的这个女人,二十七岁,不太知名的某大学药学专业毕业,目前是某所小医院的药剂师,月薪三千块,扣掉五险一金拿到手里只有两千多。在这座高大上的城市里,这点儿微薄的收入连租间好点儿的房子都费力。眼下的房子下个月底就到租期,而她自己的存款,只有可怜巴巴的一个半满不满的小猪储蓄罐。 竹子辞了职,砸碎了储蓄罐,买了两箱方便面塞到床下。 她去某医药公司应聘,推销医疗器械,老板说,底薪一千元,推销出去一台机器,给竹子提成百分之五。竹子在心里暗暗地骂:资本家。 开口却说:我可以的,老板。 打第一个电话时,竹子紧张到磕磕巴巴不知所云,对方连听完的耐心都没有,骂了相当难听的一句然后挂掉。 她想问问朋友们有没有需要这类产品的,翻开通信录才发现大多数已经断了联系,偶尔几个打过去,对方都很惊讶:啊呀,我们还以为你沉醉在爱情世界里,早忘了老同学呢。 竹子打电话给爸妈,拿起电话的瞬间,声音开始颤抖。妈妈问,女儿啊,你们还好吗?爸爸在旁边吼:净说那些没用的,问问孩子钱够不够花啊! 竹子忍着鼻酸说没事,我很好,钱够花,就是男朋友死了。 妈妈愣了一会儿才说:哦,没事的,死就死了吧。正好你可以多回家陪陪我们,我跟你爸可想你啦。对了,骨灰就别带回家了,晦气。 竹子扑哧笑出声来。 竹子的第一单生意是一位老人,他买下了一把轮椅。 轮椅三千块,竹子能提成一百五十块。试坐时对方拒绝了帮忙,扔掉拐杖颤巍巍地扶着轮椅把手,再慢慢坐下,出了一头大汗。 竹子说爷爷何必这么辛苦,我帮您一把可以省多少力啊。满头白发的老人冲她呵呵地笑,说姑娘,人要靠自己,别人帮不了一辈子。 竹子鼻子一酸,用力捏了一下衣兜里那沓薄薄的纸币。 第一个月的工资,竹子拿到了一千五百元,只是做药剂师时的一半。 她坐在地板上吸溜吸溜吃方便面时,房东按了门铃。 苦苦哀求半天,房东宽限了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到时再凑不齐房租,就要被扫地出门。 竹子发了狠,每天抱着电话本打个不停,客户稍有购买意向就亲自跑上门示范讲解,踩着高跟鞋抱着厚厚的资料袋挤地铁、挤公交,舍不得多买一个包子填肚子,遭遇过白眼、冷遇、挑剔、刁难、羞辱,甚至是谩骂。 除了推销,竹子又接了一份翻译的**。下班后坐在电脑前,熬到后半夜,眼睛酸痛,一个字一个字敲出的稿件可以再拿一份微薄的收入。 [曾经“拼命玩”的青春悄然远去,只剩下如今“玩命拼”的争分夺秒。] 那个月底,终于勉强凑够了房租。 只是付完最后一张钞票,她苦笑着想,还需要再吃一个月的泡面。 日子一天天过去,竹子的销售业绩逐渐好起来,开始接到一些商务口语翻译的工作,房东不再给出冷冰冰的脸色,她偶尔也可以去饭店点两个菜吃吃。 终于,她用存下的钱买了第一样属于自己的家用电器。 一个最便宜的微波炉。 那天竹子从电器城回家,路上大雪纷飞,她站在公交车上像个傻瓜一样看着怀里的大家伙傻笑,别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 临到家有一座过街天桥,桥面上都是厚厚的冰,她小心翼翼地抱着沉重冰冷的它,像抱着这个世界上最贵重的珍宝。由于手套太薄,当走完那座桥时,手指都已经冻得无法弯曲了。 那台微波炉被放在厨房里最醒目的地方,此后很多个日子里,她用它加热了许多打包的剩菜,也做出了无数便宜又美味的简单料理,甚至还邀请朋友们来家里品尝新菜色。 是的,竹子与朋友们恢复了联络,一起聊天,唱歌,喝下午茶。 她们对她烤的奥尔良鸡翅赞不绝口,她也从她们那里收到新鲜的绿茶做礼物。 她开始考驾照,练书法,按时去健身房,学跳拉丁舞。 她每个月给父母汇一些钱,跟他们说自己工作中遇到的趣闻,逗得他们哈哈大笑。 由于销售业绩突出,老板升她做了主管,年终奖十分丰厚,存折上的金额逐步增加。 竹子开始认真考虑,是否给自己在这个城市里真正地安个家。 竹子把几张卡里的存款数了好几遍,凑到最后,还差一点儿才够首付。 揪头发的时候,爸爸的电话打了进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嗓门。 闺女啊,爸这几年存的私房钱,帮我做个投资吧,听说你们那边的房子肯定要涨,算我入个股好不?可别告诉你妈啊。 竹子涩涩地喊了声爸,鼻子又酸了。 拿到购房合同的那一天,竹子郑重地在无数页纸上签下了名字。 她想,自己也可以和一栋房子白头偕老了。 当初恨恨的咒语,如今居然成为一句有点儿动听的祝福。 竹子接父母来北京玩,他们惊喜地走进毛坯房的大门,两个人像孩子一样商量着墙壁要粉刷成什么颜色,铺地板还是地毯,绿植摆在什么位置,哦对了,最好再养只小狗,给女儿看门做伴两相宜。 竹子站在客厅的中间,微微地仰起头,闭上眼睛,听着他们说笑的声音。 水泥的味道和浅淡的灰尘钻进鼻腔,并不呛人,恍惚是令人沉醉的空谷幽香。 前男友等在公司的楼下,捧着一大束玫瑰花。 他说他离婚了,分了一大笔财产。 他说那个女人实在不可理喻,每天找碴儿吵架,嗅领口的香水味,还企图用孩子绑住他。 他说最爱的还是竹子,让她跟他走,现在他买得起房了,可以好好养着她。 竹子忍不住笑起来。 他奇怪地看着她,问她笑什么,难道要拒绝他吗?不靠男人,一个女人怎么活? 竹子大步走过,不再看他一眼。 远处,接她下班的母亲正走来,手中的菜篮子里露出新鲜的黄瓜绿。 竹子迎上前,母亲笑眯眯地看着她:二楼那个小帅哥今天已经送上楼第三盆花了,说是适合咱家的装修风格呢。 竹子的微笑更甜,挽着她的胳膊扬长而去。 留在风里的不只是尘埃。 还有曾经全心信赖与依附的陈旧过往。 有人说:不必感谢那些曾经伤害过自己的家伙,只需感谢曾经的努力,感谢那个没有放弃,值得依靠的自己。 [无论他是花开不败还是挫骨扬灰,都已无关。 下有万丈深渊,上有茫茫苍穹,在夹缝中努力生长。不需要殷勤的关照,不强求一致的步调。多么艰难的日子,也会经营出一碗饭,一盏茶,一张床,一束光,一些爱。 我知道我可以活得很好。在某座寂寞城市的一角。 总有一天,那个舍得拼了命的姑娘,可以拥有很多很多爱和很多很多钱。让那些经受的艰难与苦涩,都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