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古村话梁园（上）》陈东平

千年古村话梁园                                               一、 （走进梁园） 中国历史文化名村焦溪，是一座有着近千年的历史名镇。镇区小桥流水，巷陌纵横，古建众多，梁园是其中最完整的、最具特色的一栋建筑。从舜溪河老码头左拐进巷口略带弧形老新街，踏着清朝中叶铺就的金山石条石巷道，前行十余米就能看到坐落在小巷尽头与中街后巷相交的丁字路口，坐落在普通民居中的建筑了。高大的石库门门面青砖灰缝，光洁素静，东西二个镜框式门头下，黄色的实木大门上铆着铜钉，厚重规正，门上贴着对联：开门带来如意春，进园送来吉祥雲，寓意和美。东边门旁是二尊雕有龙、虎、龟、蛇图案的抱鼓石，古朴、灵动。进入大门是迎宾轩，又名双门轩，此为第一进。大翻拱的穹庐下是山水的屏风，花窗，宫灯，喜气悦目，雅意扑面。迎宾轩与第二进正屋连接处是东西相向的小天井，因前后建筑毗邻，上面空隙只有几十公分，抬头看时，翘檀高低相向，形成夹层，便更显狭窄，故名一线天。晴日仰望，一方湛蓝天空，澄明高深，偶有白云轻飏而过，天光云影，瞬息变幻，令人徒增白云苍狗之感。头上穹顶，那一根根色泽和润刷着孛荠漆的梁檐，铺排着一条条淡蓝色的望砖，蓝砖白缝，淡雅清爽，既有层次感又具韵律感，增添了引人遐想的审美意趣。天井内卧着一对线条粗犷、雕刻精细、气势不凡的石狮子，它和摆放在旁边的灵璧石水缸和莲花形花坛，都是宋、明皇朝遗物，古意深沉，大气古朴。迈过小天井，便是牡丹厅，览房前风光绚丽花香松翠，听屋后莺语婉转心旷神怡，主人自撰并隽刻在木板上的对联，悬挂在八扇古色古香的细方格屏门两边的梁柱上，颇具意境。门、窗上的木雕，廊柱脚的石雕，图案有的清晰流畅，有的模糊漫漶，但看得出都是工艺精湛、考究，朝云暮雨，风霜雨雪铸成的沧桑、苍老，仿佛向你诉说着岁月的更迭。牡丹厅内的家具式样，布局是明清时候的风格，古意蕴盈，厅的中堂上方是五米长，二尺宽的整块红木，上面雕满牡丹图案，屋顶大梁，柱头连接处的梁垫均是牡丹形状，寓意“富贵满堂”，东西二边上端有二个二十平米的平台，四周装有栏杆，是仿照旧时戏台的遗样而建的，闭目遐想，当年的热闹和喧哗声犹在耳边，生、旦、净、末、丑如影飘过，别是一番滋味上心头。后门门柱上有常州市书协主席叶鹏飞的墨宝：有砚即耕无论春秋寒暑，得书皆读，自分珠目鲁鱼，对主人的评价可谓一语中矢。出牡丹厅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四周回廊环抱，石栏钩连，八对金山石宫灯石分放四个出口，主道口金山石宫灯式石栏上摆放着多种不同品种、造型独特的盆景，意趣盎然。这些盆景是园主人多年来去外地山中垦挖根桩回来，经过十几年甚至二十年的精心培植的造型盆景，有的树姿古雅，有的骨格清秀，院中近四十盆盆景都根据其品种造型摆放在不同的位置，一盆一景，各有其名。正中是一套年代久远的青石方桌配上四张条石石凳，东西二边是一对独只重达数吨的金山石方型龙缸，缸内植莲，几尾寸许小红鱼喋水戏波，若隐若现，左边缸前是一口六角古井，井口深、宽的绳形凹槽，似乎在诉说它古老的岁月，它已被列为常州市保护文物。右前侧是一株二米多高虬枝铁杆的罗汉松，郁郁青青，刚劲有力。地面纵向是青砖侧铺成对称方形过道，意为方方正正，过道二侧地面均是平面铺成直线的青砖，取名一直平安。院子东西二侧有芭蕉长廊和小花园，一丛芭蕉在长廊尽头，下置湖石，硕大的蕉叶似一柄绿伞，晴日微风，蕉叶轻摇，犹如皇宫侍女执扇侍主，慢摇轻拂；雨天雨打芭蕉，吧嗒吧嗒，发出如筝如弦的清响，珠迸玉溅的喧哗，悦耳动听，别具风韵、诗意，主人的廊联恰是十分贴切的写照：翰墨雅室溢香气，芭蕉长廊听雨声。东西二边打磨得精光的青砖围墙上，东面是春华冬韵四字，字旁又是二幅书有“凝瑞、安居”的砖雕，形状像展开的书，也像折扇，两边半圆柱上有梅花和向阳花图案，古朴厚重，韵味隽永，西面是龙凤缠绕图案的砖雕，雕刻细腻，精湛绝伦。出西轩围墙，还有一个十几平方的四方小花园，布满地植、盆景，尤以梅为多，红梅、蓝梅、黄梅、紫梅、腊梅、三角梅，疏枝横斜，摇曳多姿，她们在属于自己的时序里，呼春唤秋，凌霜傲雪，姹紫嫣红，赏心悦目，清香四溢。四周围墙瓦当上也是精致的福寿图案，与院中地上筒瓦做成的造型隔断，石莲花浑然一体，相映成趣。从正院中长近四米金山石麻石石阶拾级而上过廊轩便进入第三进主建筑“凤凰楼”，竹雨松风琴韵，茶烟梧月书声，省书画协会秘书长陈世光先生行书对联姿意飞扬、意趣深渺。凤凰楼上下二层，城楼式建筑，飞檐翘角，斗拱装饰，气度宏美，楼房二层的上檐和下檐均有二十对木质凤凰和百余只木斗组成丁字牌科，皆是造型优雅，技法娴熟，雅称凤凰楼，寓意“凤凰展翅，吉祥如意”，与前面牡丹厅组合成丹凤朝阳之美意。凤凰楼一层是墨香斋，西间一块一米多宽、数米长的红木条台是梁园主人挥毫泼墨，潜心书画的笔耕园地，上面铺陈着氤氲着墨香的各种书画作品，东间，中间是接待厅，一式中式红木家具，间以奇石、根雕。书柜装满各种图书和字画，弥漫着浓厚的文化艺术气息。从凤凰楼后门出来，穿过廊亭，是第四进的生活区（其实主人平时日常生活并不在这里）。生活区前廊道有三个园林小品，均以山石、绿植点缀，移步换景，情趣悠然。梁园占地667平方米，建筑面积820平方米，整体布局仿造苏州古建园林式，院套院，门对门，窗对窗，院中有轩，轩旁有景，透过大门窗户，假山秀竹、青松翠柏、盆栽绿植尽收眼底，每一处墙基角隅都根据实际面积配以景石、兰草，意趣盎然、灵动鲜活，让人叹绝。每一面墙上，门头都镶嵌着各种砖雕，东壁是凝瑞安居，西壁是松鹤寿形砖雕，西小院是安康。芭蕉长廊前的门头上是篆书的寿字，廊道西侧门头墙上一方環碧砖雕，据说这些砖雕最远的是汉朝，再近的是清朝。从北京来的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们游后由衷地赞叹说，梁园集古、雅、静、幽于一体，可称是精华版的苏州园林了，北京的四合院很多，但像梁园这样熔铸历史、文化构筑的却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