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学会了简单、明智地生活,
望着天空,向上帝祈祷,
学会了夜幕降临前久久徘徊,
以使多余的不安感到疲劳。
当牛蒡在峡谷中沙沙作响,
红黄相间的花楸果串低垂,
我写下快乐的诗句——
关于易朽的生活,它易朽而华美。
我回来了。茸茸的猫咪,
温柔地打着呼噜,舔着我的手掌,
在湖畔锯木厂的塔楼上,
闪耀着明亮的灯光。
只是偶尔宁静会被打断,
一只白鹳鸣叫着,飞上屋顶。
如果你来敲响我的房门,
我觉得,我甚至都不能听清。
《我学会了简单、明智地生活》创作于1912年,当时诗人阿赫玛托娃才刚刚23岁,还不知道自己的一生将会如此坎坷,不知道自己将经历个人情感的变故、国家时代的变革。后来,她在自述中说:“我是幸福的,因为我生活在这个时代,并且目睹那些发生着的史无前例的事件。”
兵荒马乱的岁月里,阿赫玛托娃把生活最朴素的样子,写成了诗歌。
生活,就是久久徘徊于昼与夜的交汇点,遥望无垠的宇宙,直面自己的渺小。生活,“易朽而华美”,不是爬满虱子的袍,而是春华秋实、四季往复的生死。生活,是打呼噜的猫、塔楼的灯光、鸣叫着飞过屋顶的鸟,做过减法的生活,得出的答案终会是温柔和闪耀。
生活从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然而,并不是只有伟大才值得纪念、只有永恒才值得歌颂,生命的渺小与自然的代谢也同样蕴含着深刻的哲理。丝竹乱耳,静下来听一听心底里悄悄的声音。繁花迷眼,转身看看生活最简单真实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