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45 所有不开心都是要付费的

Vol.45 所有不开心都是要付费的

2015-03-24    16'54''

主播: 文慧学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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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我曾有过一段非常不开心的时光,或许是因为工作,或许是因为感情,又或许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总归打不起精神来,在办公室如坐针毡,走在路上也觉得愁云惨淡,根本没有任何心思看完一部剧,甚至连早上起床也会觉得非常生气,质疑生活,也质疑自己。 那时候我住在古北,周围都是日本人,邻居,上下楼,时时刻刻听到他们用日语问好道别,当时我所在的公司在徐汇,不远,地铁可以直达,从水城路到徐家汇,不过二十来分钟,所以我上班从来不匆忙。隔壁的日本男人总是西装革履提着公文包出门,看见我会情不自禁地说一声:“哦哈哟。”他笑得很诚恳,但是我总是苦大仇深地看着他,甚至连一点回应也没有,到第二天,他突然改说起了蹩脚的中文,向我问好。 “早伤(上)好。” “你好。”虽然我还是要死不活的,但是确实被他的热情感染到了,不得不回应一句。 就这样,我们成了早上问候对方的朋友,有时候下班回家也会遇见,他说他叫藤井,我说我只知道藤井树,在岩井俊二的电影里,是柏原崇演的。或许他没听太懂,但是就一直笑,然后点头说,是呀是呀。我想你都没听懂,摇头晃脑地答应个啥,但是处于对国际友人的尊重和保持中国人应有的素质,我没有揭穿他。 有一天他来敲门,说,我太太和我,吃饭,和你,想。 虽然这语序实在有点怪异,但是我想我听懂了,当时我已经烧好水在泡方便面,原本想就此拒绝,但看着他恳求的眼神,我硬是把拒绝的话咽了下去。 踏进他们家的瞬间,我突然不知道该把脚往哪里放,整个屋子整洁得如同样板房,她太太竟也用中文说:“你好,请进。”我有些举手无措,显得格外不自然,或许原本就没有和日本人交往过,加上心情确实不够好,所以也只是木讷地坐在那里,甚至想干脆找个理由回家好了。 桌上都是典型的日本料理,精致小巧而且色泽鲜美。藤井说:“朵作(请)。”然后做了一个吃饭的手势,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然后听到他问:“你一个人吗?”我点点头,他又不觉说了一句:“傻逼兮呢。”我当时差点跳起来,说:“你才傻逼兮兮呢,他妈的怎么骂人呢?”这时他太太似乎注意到我的脸色,立马解释说:“sabishi是寂寞的意思。”我似信非信地看着她,又不想表现得无知,也就没在表现出过多愠气。 他太太原来是和中国客户对接的产品经理,所以中文比较好,虽然不流利,但是基本上交流没问题,反倒是藤井,他说两三句,我就总是误解成别的意思,后来干脆埋头吃饭,这时藤井太太突然说,我觉得你好像总不是太开心。 我抬头望了她一眼,说,有吗?没有吧。 有一天下楼遇到藤井太太买菜回来,看见我,也是热情地打了招呼,我随意地点了点头,就听见藤井太太说:“千万不要不开心,否则会花钱的。”当时我先是一愣,然后望着她,她嬉笑道:“我没有开玩笑,所以赶快开心起来吧。” 我没把藤井太太的话当回事儿,结果当天就丢了钱包,我狼狈地拨打各个银行的电话去冻结账户,然后到派出所补办身份证,那一天特别累,回家的时候,女友打电话来,问我周末都干嘛了,我说没干嘛,她就追问为什么没给她打电话,我不想说,心情依旧够糟,索性挂断了电话。她发信息来,说,你再这样,我真的没法跟你好了。我淡淡地回复道,那就分手吧。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女友发信息过来,说,你这些日子变了很多,如果你真的觉得累了,那我们就分开吧,不过准备和你一起买房子的钱,我想拿回来。 我望着手机屏幕发了很久的呆,最后回了一句,好。 那天夜里,我辗转难眠,突然想起藤井太太说的那句话,思来想去,决定第二天去找她。因为调休,我正巧有时间,敲了藤井家的门,她丈夫已经上班去了。她看见我站在她门口有些意外,我说:“能和你聊聊吗?” 或许因为上班的时间,咖啡厅人很少,藤井太太坐在我对面,她是非常端庄的女性,虽然不知道岁数,但看起来确实很年轻,那天她穿着一件雪白的纱织外套,一点不像已经结婚好几年的妇人。 “藤井太太说不开心的人都是要花钱的是什么意思?” “啊,高先生你是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吗?” “起初也没有放在心上,但最近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 “哦,这样子啊,我那天那句话,其实是我先生告诉我的。” “怎么说?”我好奇地看着她。 她微微一笑,端着咖啡抿了一口,不急不忙地讲道:“之前我和我先生住在福冈,那时候我们刚刚从大学毕业,虽然不是像早稻田或者东大这样的好大学,但是总的来说也不算差,可是毕业之后依旧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那时候我和我先生可不好过,成天吃速食面,很辛苦,却充满了抱怨,最主要的是我,当时已经快撑不下去了,我先生却说,不开心的话是要给上天交钱的,我开始以为他开玩笑,结果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因为火急火燎去面试,结果不理想,回家就很烦躁,看着家里泡面没有了,就坐公交去附近的超市,但是你知道吗,我出门竟然忘记锁门了,回家的时候,东西被盗了。” “真糟糕 可以看见藤井先生诚恳的微笑,和那句走音的“早上好”,但是楼梯间除了我,就只剩下从顶上圆窗投下来的阳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