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登五龙痷:漫漫前路,不必回头

初登五龙痷:漫漫前路,不必回头

2017-05-14    12'29''

主播: 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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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我们家斜对面最高的山顶上,有一座庵堂,拒不权威人士回忆(就是我爸)应该是在清朝年间,由大庸(现在的张家界)、永顺县、沅陵县一起合建的。至于为什么要三县合作,不负责的据说,一是因为没钱,二是此地正好位于三个县的交界之处,合作即是汇聚人力物力,亦可避免纠纷。 大抵因为这座山名五龙山,庵堂也被乡人们叫做五龙痷,久而久之,我们这些后辈只听说五龙痷而不知有五龙山。粗略同我爸打探了一下,说是上世纪五十年代,五龙痷已经变成了合作化的据点,那时被划为菜场,主要种白萝卜等,六十年代则是林场,彼时还住着我们徐姓的一位大爷在那里当和尚,上山干活的人时常会去痷里歇脚。然而痷里还完整保留着的菩萨雕像,文革那年被砸了。后来的林场负责人要在另一头建屋,便将庵堂的砖瓦拆了当材料,五龙痷自此开始走向废弃。 虽则整个童年都在上山下河各种撒野,可我和我的发小们,除了家里特别放养的(比如我表姨哈哈哈),大都没有去过五龙痷。最多是望着山顶接天的一排蚂蚁大的蜿蜒树线用手比划,猜测从那里往下看,屋子应该也只有蚂蚁大。 彼时的五龙痷,在我们印象中,是大人们口中藏着吃小孩的熊娘尕(ga)婆和野猫子(这是我们童话故事里最经典的反派代表,一旦谁家孩子不听话就搬出来恐吓的老套招数,贯穿了我们少不更事的懵懂时期)的深山高地,神秘而遥远。以至于二十多年后我第一次来到山顶,眼见的只有一墙古旧废墟。 这次去五龙痷,走的是修过的泥巴公路,没有从洞湾直接爬山上去。泥巴路是从九龙村的尽头陈强湾通向姚家溪的,去之前听说路很险,而且前次还有小伙伴骑摩托车半途摔过一次。于是我打算搭一截摩托车过完平地,到了磕磕巴巴的盘山路就自己走路。 村里的水泥路从徐家屋就没有了,摩托车在平地上依旧畅通无阻。路边有不少新房子,田间有劳作的乡人直起身子远远打量我们,还有依稀几个孩子在涨了些水的干河里走走停停……骑摩托带我的是和堂姐同年级的小伙伴,我们以前也没怎么说过话,但他和我的同班同学是表兄弟,于是这次刚好一起成行。 我对我们王家屋以上路段的人家很不熟悉,于是一路问着这是谁家的新楼那边的山叫什么名字,到了陈墙湾(音译)的坝上,基本已经没有人烟。山区最怕泥石流滑坡,陈墙湾算是挺危险的地段,一旦涨洪水很容易受灾。小伙伴说,等四都坪的安置房建好了,里头的人都会搬出去,这里就真的空了。 因为我的小伙伴摩托车开得挺慢,我看着上山的路除了弯急坡堵其实还算宽敞,便没有矫情的要下车自己爬了。不过终归是路太难,我双手扣着后座不敢拿手机拍照,所以没有生动实景呈现其凶险程度。 只能简单描述一下,就一边靠着山壁,一边是悬空的山谷,从弯道的这边是看不到那头的,好在我们一路也没遇到从山上下来的车。据说曾有人滑车开进了外侧的山谷,前面的货车毫无知觉,而山脚下的村民只听轰隆隆一阵打雷的震响,结果是车毁人亡。所以这种路一般人是不敢开车上山的。 摩托车上去果然快很多,十几分钟就到了姚家溪(现在统称王木村),再往前走是王木崖和大洞溪,我们往左去了五龙痷。已经到了山顶,此时如履平地。 只是好奇怪这里突兀的立着一扇铁门。原来是我们王家屋的牛全放在这一块山头,十天半月才有人上来看一眼,不关门只怕会跑出来吃山上人家的菜地。 过了铁门,是泥泞小路。有小伙伴建议把摩托车放在这里走路过去,因为天气预报说要下雨,真下雨就全是淤泥陷在里面开不动。只是看了看天色,又不像下雨的样子,就还是往前再开了一段,冲出另一道铁门,直到再次遇到一处木栅栏才停下。 一行人翻过栅栏往前走,男同胞在前,我拖着小伙伴在后面帮拍照,对方烦到要爆炸,毕竟她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找樱桃,而我就只是为了拍照(就是这么任性\(^o^)/)。 走了十分钟左右,看到一户人家,是我们村的,因家里要放羊,便在山上建了房子。主人不在,我们继续往前,还没看到樱桃的影子,反正我是到了山顶就已经如意,其他人则乐观得很,说一定有樱桃。而我是不怎么相信的,今年的雨实在下得多了,屋前屋后开了满山的花,愣是没找到几棵结果的树。 这时我只想看看五龙痷长什么样。走着走着忽然听见前面的小伙伴在和人打招呼,正好是刚才路过的那户不在家的主人,对方在路边的坡下砍了一枝满是红果子的樱桃树,让我们下坡去摘。男同胞当先爬下去摘了几枝给我们送到路上,试了试,是略苦的酒樱桃,以往大概是不会有人要的,今年物以稀为贵,只看它果子结得这么茂盛,就觉得惊喜了。 于是空了矿泉水瓶子准备下去装樱桃。砍树的婶子爬上来将摘了的几枝递过来,自己空手走了,就这么默默的让给了我们。可能也是因为对酒樱桃没啥兴趣,而更多的必然是一片成人之美的善良好意。我们这几个小辈,长大后少有在家,她必定认不全,但认不认得全又有什么关系呢?都是一个村子的。 摘了樱桃再往前走几分钟,终于到了我心心念念的五龙痷。两重门、一面墙:里门边上刻了建痷的主要人员名字,多是姓符的,外门头上则是红漆作底的浮雕字“五龙山”;墙外有一颗参天的银杏树,墙内是一方一圆的两个石凳和尚未成熟的几棵结满果子的樱桃树。 其他的再看不出什么,不知这痷可曾有香火鼎盛之时,但现在这里的樱桃树是长得极好的。 我单纯就是知道有这么个地儿,想趁它还有迹可循之时,过来看看。至于什么触景生情的感慨,那是一点没有的。 在此逗留时间不多,接着回程,将之前没摘完的樱桃继续摘了,然后准备下山。 然而天气预报实在太准,我们才走了一会,开始下雨。我出门时带了伞,但我们六个人就只有这一把伞,于是男同胞有拿了塑料袋当帽子的,也有拿了樱桃枝顶在头上挡雨的,中途又在喂羊人家屋檐下躲了一会儿,趁雨势小了山路还没和稀泥赶紧翻过栅栏坐上摩托车,一屁股的雨水。车开到铁门时,雨开始停了,顺利下山。 对我来说,这算是比较匆忙的一次爬山,因为我是被小伙伴路过我家门前时捎带去的。好像回来之后,真正成行的都是说走就走的,反而计划好的总是被各种原由打断。 最深的感触倒不是一路的风景,而是一路同行的小伙伴,经常联系的很少,有一年难得见上几次的,有几年没见的,也有完全不认识的别村来的。但就是这么自然而然的被照顾着走了一程,无关前因后果,无关熟悉陌生,无关你是什么样的人而我又是什么样的人。 记得经过那几个在河里结伴而行的孩子时,载我的小伙伴感慨了一句,还是小时候好玩,一点烦恼都没有。可是谁又愿意一辈子做小孩呢?成长到现在,我们有过五彩斑斓的童年,也有过敏感叛逆的青葱岁月,还有正在经历的茫然若失的初成年,总是各有各的烦扰,也各有各的欢喜。每一瞬有每一瞬的生动,漫漫前路,不必回头。 我的订阅号 徐徐回味 qiyoushuo 图文并茂快来关注一个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