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晓伟《清明》朗读者 楚歌

丛晓伟《清明》朗读者 楚歌

2017-04-01    09'41''

主播: 向度有声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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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作者:丛晓伟 朗读者:楚歌 一个节气和节日的叠加,像汉语中的“叠字”修辞,比如“风风雨雨,暖暖寒寒”,“寻寻觅觅,冷冷清清”,突出了重点且有音律美。清明前后,多下雨,今年下的是大雪——刚一落地,知道下错了又立即化掉。4月3日,我上山见一只小鸟,灰绿色,眼亮似两滴纯黑的露珠;嘴细短,不超过半公分长的一个“破折号”,它向枯草之下刚露头的小绿叶,转达了我刚从书上读的一句诗:“雪后,山坡上谁打了几块白色的补丁”。路边,一棵大树下,一只小虫穿灰旧薄衫,独自在枯叶间爬行,翻滚——哪怕稍稍粗些的叶枝,也是它前行的巨大障碍,它得奋力翻爬,又滚落,再翻越。不像蚂蚁本来朝着东走却忽然转向西去,坚持爬行而有明确的方向感且消无声息,是这只虫的美德。我目光随着它爬,渐渐地上了一棵老树,继续向上,我看大树枝抱向广阔的蓝天,抱住的却是一只喜鹊的巢。   三五岁时,我爸教我诗:“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那时我以魂为鬼,天又下雨,限制了许多欢乐。惊蛰之后,春天的脚步似乎往后挪了几下。但人走在杏花村,看花且有酒,我又十分想往。过清明,我妈要炒一盘鸡蛋——清明节前,我妈要攒下半葫芦瓢的鸡蛋,上面的鸡屎有开春的气息——我妈总摸一只老花母鸡的屁股,鸡挣脱了老远,羞恼而歌,歌词不雅。还要种葱。我爸用镐头翻开前院的土,把土块打碎敲细,勾成垄,晒匀了太阳。土里有“墒”,我猜土地的“墒情”和人“情商”差不多吧,太高了也不一定好,比如梵高、海子。发芽葱去年秋天栽下的,今年又重返天真。我蹲着看芍药的发芽,把她看得红微微的。清明下雪下雨,都是土地在招唤春天,而非压制什么。   我浅读过梭罗的《瓦尔登湖》、中国诗人苇岸的《大地上的事情》,我浅义理解,这类作品,描写、领悟大自然,本质还是精神或者灵魂的,高贵、丰富、善良、美,是它的存在的高度,而安静是它的土壤,回归大地,接受阳光、雨、雪,整理土地的墒情,之后生长了葱和芍药。逃离也是抵达。我试着理解“清明”:清静,安宁,在春分和谷雨之间孤独的散步,在世俗纷扰中行走——草长莺飞、万物纷呈欲望之时,要在大地上做一回短暂简明的思考,行走的方向是郊外、山坡、野地,是来的去处,是生的终了——对清明的走向,我开始心怀感动,一束束走在上坟路上的花朵,一堆堆燃向天堂的火苗,在清明这天,停止浅层次的集体欢娱,独自走向应有的悲伤,并努力达到一种安静的状态,之后的晴和;走向野地的人们,目光也多是向天着天空和远处眺望,之后,让身体俯向大地,俯向祖先,俯向人生的来处......   今年清明,天气晴好,半轮朗月竟挂在了白昼的中央——这月亮才是亘古的清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