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的江湖

在我二十多年的生命中，听过的最美的一个词就是浪迹江湖。 或者行侠仗义，或是归隐，在大雪天的茅草屋里烫一壶酒，与三两好友围着火炉，大口吃着牛肉。 不思昨日，不望来日，就是最好的生活。 在江湖里的人，会为了许下的诺言坚守一生，会念着点滴恩情，结草衔环相报。他们也许会因为忠义陷入两难的境地，但在下定决心后便英勇孤绝。他们争斗一生，也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一笑泯恩仇。他们经历了人性所有的恶，还能相信世间残存的善。 最终，正义得到张扬，邪恶归于尘土。 这样的江湖，令人心向往之。 有人追逐着权力，有人崇拜着武学，有人痴缠于情爱，有人执着于恩仇。他们眼睛里有光，绝不是行尸走肉的模样。 所以这一篇，是为金庸先生而写。 前几日听了某校有关金庸先生小说中的法学思想的讲座，突然联想起霍布斯在《利维坦》中假设的自然状态。这是在无政府状况下每个人自由且平等的一种状态。所有人为了捍卫自己的生命自由财产，自然地趋利避害。争斗由此而起，战争由此而起。 有趣的是，金庸先生笔下的江湖，或许涉及民族大义、家国情怀，但极少有国家机器的正向作用。 江湖，或许是一种存在于自然状态和社会状态之间的特殊形态。 不同于自然状态下毫无秩序，也不同于社会状态下的法律秩序。在这种形态中，存在着另外一种秩序，被称作“江湖规矩”。 这种规矩也是极为有意思的。一般是由江湖中德高望重的名门正派为头组织制定，依靠在江湖人士中的威望和强者武力得以遵照执行。 但是江湖里的人，少有看破红尘的平和。追名逐利，贪功恋势的都是常态，对比之下就出现了一群特立独行的人，名为侠。 他们忠于自己，不屈从于规则。他们虽然行侠仗义，但也不是救世佛祖。他们或者身怀血海深仇，或者被世人误解唾弃，有的甚至杀人如麻。他们凭一己之喜好行事，只求无愧于心。像是血雨腥风里的童话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