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 作者/史文彪

《老屋》 作者/史文彪

2019-01-30    13'48''

主播: 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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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老屋 ——纪念父亲诞辰一百周年 文/史文彪 身居外地很多年了,常常牵挂家乡,思念家乡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还有那苍桑而寂静的老屋……。 从喧嚣不已的城市,到宁静温馨的乡村,是历史瞬间的转换,还是漫长岁月的逆转。 家乡,是一生的牵挂;老屋,是一辈子的情怀。 离开家乡至今有三十八年多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思乡之情与日俱增。“白发高堂游子梦,青山老屋故园心”,不论你走得多远,离得多久,家乡的老屋永远是你的根本。 老屋是一栋坐北朝南的三连间土砖瓦房,用青砖砌成的灌斗墙,房顶盖着土窑烧制的黑瓦,现在看来已是相当的简陋。早已无人居住的老屋,几经修葺,真的有些苍老了,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伫立着,显得凄凉而孤寂, 失去了往日的生机。这里是父母的安身立命之地,曾经是那么的温情和热闹,角角落落都记录着一家子生活的点点滴滴,这里也有我一路成长的足迹,珍藏着快乐的童年与羞涩的少年时光。 老屋所给予我们的,不仅仅是一些简单的居住功能,更多的是一份温暖、坚强和对命运抗争的情愫,一种用语言无法表达的心境,每每经停都会自动放缓思绪,随“时空隧道”般穿越。 爷爷奶奶共育有六子三女,父亲排行老五,所建的整片老屋还是蛮有点规模的,前后各有三栋大小不同的三连间,且还分割成楼上楼下,分别住着我们和伯伯叔叔几家,那在当年还算大户人家,村上屈指可数,是蛮有气派的。听说我家因为分到的田地相对多一点,所以房子比起伯伯叔叔家的要小多了。爷爷在我出生前就走了,亲娘(奶奶)对我很好,1976年93岁时,在睡梦中安详地离去的,记得当时后半夜隔壁小叔家传来二姑的哭声,父亲一跃而起就窜出去了,我猛然惊醒了,有点不知所措,反正后来没睡着,那年我13岁。 父亲和母亲离开我们已经有很多年了。从我记事起,全家就住在这祖传的老屋,当时大姐出嫁了,大哥也在次年就成家了,各自有了自己的天地。父亲除了自家自留地上的农活,还在生产队负责养猪,为了保持猪圈的干燥和增加“猪屯”肥料,每天须加填干土,既劳累又得面对尘土飞扬,这对于当时一个上过师专且当过校长和县人民代表的知识分子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父亲写得一手好毛笔字(书法),时常为乡里乡亲写些喜帖和春联,来者不拒,从不收取分文,也只有在此时此刻内心才享受着愉悦,享受着尊严。父亲个性诚实本份,正直低调,乐于助人,自然受到乡亲的尊重和敬意。“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正是对父亲最真实的写照。 “右派”的帽子让父亲一直压抑且烦懑,平时沉默寡言,每天抽着7分钱一包的“勇士牌”香烟。平反后,日子好多了,恢复了“人民教师”的身份,又重新站上了讲台,但不久凶残的病魔也随之而来了。这就是我的父亲,曲折而苦命的一生。无奈,历史就是如此, 人生就是如此,充满着各种风险与挑战。 老屋四周的墙壁斑驳陈旧,开满了裂痕,大门上的油漆早已脱落,布满了忽浅忽深的裂纹,就像老人家额头上的皱纹,一副饱经沧桑的模样,还有里屋张贴着的发黄年历画和那些伴随家人一起走来的老物件,貌似在诉说着什么。看到这些,不由心里掀起一阵辛酸苦楚……。 现在,乡下老屋更多的是寄托我们对父母的思念。 多年以来,脑海里依然清晰记得父亲在授课时那高亢洪亮的声音和篮球场上矫健的步伐;还记得对我完成学业上的循循善诱和谆谆教诲;还记得每到夏夜,拿着扇子在竹床边给我们扇风纳凉;还记得上学校途经“高田坟滩”,父亲吟唱日语歌曲,以缓解我紧张害怕的良苦用心;还记得参军离别时那期盼而无助的眼神……。 夕阳衔山之时,屋顶轻轻铺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霞光,鱼鳞般的瓦沟里长着的青苔杂草随风而动,仿佛有了些生机;靠西墙的窗子,还是当年那样,用塑料纸封堵着,风吹着发出“呼刹,呼刹” 的响声,似乎是在告诉后人那远去的故事。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草窝”,虽然老屋有些不堪了,一家人也再无法回到从前,然而,老屋已成为心中一首眷恋的歌,它承载着我们美好,丰满且立体着我们的记忆。这里乡风淳朴,邻里温馨和谐。虽说家乡的景色不算太美,我却喜欢这里的人,这里的事,这里的文化,这里的田园风光,总之,这里的一切一切。 难忘家乡,难忘老屋…… 二0一九年元月二十日(星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