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人告诉你

有没有人告诉你 引擎拉着车飞奔，速度切割着的风景，一片一片，像纷飞的书页。眼光始终没有偏转，用舒服的视角阅读，那些清晰的、模糊的画面都在意识的表层划过，眼中的影像缺少了意识的接纳，瞬间投映又瞬间丢失。就这样，一路向北，用时间过渡空间，用意欲解放躯壳。 颠簸的车上，大半的乘客都打着盹，我却睁着眼做梦。透过车窗，看着一张张陌生而又丰富的面孔，平静的，欣喜的，忧郁的，他们各怀心事，各成风景。不知何时，沉闷的车厢里响起了一首歌，是从一个陌生人的手机里传出来的，那清亮纯净的嗓音瞬间将我错乱的思绪拉回到此在。这声音像极了一位歌者，我很确认这不是他的歌声，但为何这般的相似？“有没有人曾告诉你，告诉你我很在意，在意这座城市的距离......”歌里的情绪让我想起了那首《火车快开》，而此刻的我坐在车里，却不知何往？昨天的这个时候，我应该坐在从S小镇开往H城的车上，然后一夜的宿醉，又马不停蹄的向N城进发。N城其实不是我的目的地，我甚至没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我只是想经过那些朋友所在的城市，用他们不知道的方式靠近一次。在N城的时候我还是没忍住，拨通了W友的号码，告诉他我路过于此，然后回绝了他的挽留，再次踏上开往下一站的班车，继续着只有方向没有目的地的远行。 陌生的地方会给人以自由感，无需过多的在意他人的眼光，在这里可以随性、放松、肆意、甚至放纵，这样的心理状态会让人更容易完成某种自我的修复。只是陌生的地方也会让人缺乏安全感，所以我会沿着朋友分布的路径出走，让自己在一种稳妥的情境下放逐。 行程的第三天，在途经的第五座城市，我终于敲开了Z友的家门。也许是这一路的行走让我改变了初衷，或是将S城放在最后一站便是心中早有了见他的打算。有些闪念，其实在潜意识里已有预设，只是在没有明晰之前被压抑和遮蔽了。有时，一个看似偶然的选择其实早就选择在选择之前了。有相见自有告别，生命如流，同向有时，分叉亦有时，带走的和留下的，说不清也道不明，但偶尔还会想起。 那年，8月的一场寒流，彻骨的寒流，我在30岁的刀锋上痉挛滴血，然后蜕变；10月的一场旅行，无心的旅行，就在旅程的最后一天，褶皱的心还未平复却又坠入另一个深渊，如履薄冰的日子在两年之后才渐渐有了一个安。回忆多半伤神，无力还原，多则如斯文字，少则只言片语，而更多的则是长久的缄默。有没有人告诉你：这便是大多数沉默者的孤忍与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