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青岛,最近在读《恐惧与颤栗》

我在青岛,最近在读《恐惧与颤栗》

2016-05-05    08'22''

主播: 复调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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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献祭你的儿子——《恐惧与颤栗》/复调 如果,某日你愿意亲自把你的儿子做成熟食献祭出来,你将献给什么? 《圣经》旧约中关于亚伯拉罕献祭以撒的描写中,看不到任何表情和心理活动,无论是亚伯拉罕的,或是以撒的,或是耶和华的。任何一个动作都没有泄露人们也许竭力想象过的关于他们的情感。这些没有脸的角色仅仅用一些纯粹的动作和简单的对话就创造了信仰的不朽传说,而没有脸的亚伯拉罕成了后世颂扬的信仰楷模。一个善于欺骗的、拔刀要杀死儿子的父亲亚伯拉罕。 这个故事非常沉默,连他们说的话似乎都是没有声音的。我甚至要因为“沉默的约翰尼斯”这个名字而把作者也当成这个故事中的一个角色。一个没有被提到的旁观者。他在《恐惧与颤栗》里回忆起当时的细节,回忆起亚伯拉罕的不安。渴望子嗣的亚伯拉罕花了100年才得到儿子,却作出亲手杀死儿子的决定。 作者找不到一种普遍性来理解这种行为。亚伯拉罕不是为了受人景仰,不是为了拯救大众,不是悲剧英雄。亚伯拉罕爱以撒,把以撒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重要。这样的父亲没有把儿子藏起来或为他死去。悲剧英雄可以在现实中、在伦理中被理解,可以高声说出他的痛苦。信仰骑士永远孑然一身。 克尔凯郭尔认为信仰的悖论就在于:个体高于普遍性而又属于普遍性。“个人作为个体而从属普遍性的东西之后,又借助普遍性而成为比普遍性的东西更高的个体。”克尔凯郭尔恰恰认为伦理学是具有普遍性的。如果人们把伦理看做最高的东西,那些信仰者,那些“与绝对处于一种绝对的关系之中”的人,那些认为有比伦理更高价值的东西的人,可以通过什么来让人们理解呢? 信仰是看不见的,就像旧约中亚伯拉罕的表情。可以看见亚伯拉罕拔刀,可以看见一个人抛弃,可以看见一个人杀戮,但就是看不见信仰。在看不见的地方,人们相信那里只有他看过的东西或无。亚伯拉罕说不出话,他无法证明那里有人们没看过的东西。如果亚伯拉罕企图让人们理解,就只能在伦理的视角中找到一件囚衣。当一个事物本不属于一个范畴之中,又如何能希望通过这个范畴来界定它?一切的外界都难免有它的囚徒,任何强烈抗议和高声呐喊在这里都是无声的。 正是在这一点上,我们看到了通过悖论来理解亚伯拉罕之外的可能。 事实上,与其说个体性与普遍性不可通约,不如说,人们总是无视普遍性。人们通常不是用普遍性,而是用个体性来理解事物。充其量是多数性。正因如此,亚伯拉罕才无法被理解。只有在不完全的普遍性下才有遗漏的异数。伦理学布满了孔。 这本书令我放下又拿起,直至太阳穴跳动。仿佛青岛这几天的大雾天气里总有亚伯拉罕拔刀的身影。以撒属于亚伯拉罕吗?被献出的属于献出者吗?献出在何种程度上是借用和谋杀? 如果,某日你愿意亲自把你的一切献出,你将献给什么?如果,任何时候。如果,任何时候你愿意亲自把你的和非你的一切献出,你将献给什么?理解亚伯拉罕,或许可以在这个终极的问题形式之中。理解任何的弃绝,理解任何的罪行,或许可以在这个终极的问题形式之中。 何者最高?最高者最高。最高的又是什么?或此或彼。但不要在穿孔的船里求拯救。 把不同于你的异数还给全。 ▲ 注释:亚伯拉罕——上帝告诉亚伯拉罕带儿子以撒去摩利亚山献祭,亚伯拉罕照做。在拔刀将要杀以撒的时候,天使阻止并告诉他不可杀以撒,然后出现了一只公羊,亚伯拉罕遂以公羊代替儿子献祭。 《恐惧与颤栗》是丹麦哲学家克尔凯郭尔的一本著作,围绕亚伯拉罕的故事展开对信仰问题的探讨。这本不到一百页的鸿篇巨著所包含的丰富性绝不是在一篇文章里可以穷尽的。以上只是我的关于这本无穷著作以及亚伯拉罕故事的无穷思考的一小部分。希望能引起大家对这本书的关注,也希望大家介绍自己最近在读的好书。 (本文为复调原创,转载请注明该出处,请勿抄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