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长城之螳螂捕蝉

万里长城之螳螂捕蝉

2015-12-22    15'50''

主播: 秦时明月官方播客

7487 197

介绍:
白芊红见群豪受到自己摆弄,个个无言以对,人人低下头去,心中得意起来,脸上却装出无所谓的模样。又亲手破开酒坛上的泥封,为大家斟酒,道:“路先生,高大侠,来来来,大伙儿再一块儿来尝尝这二十年佳酿的白酒滋味如何。” 白芊红虽殷勤劝酒,盖聂、高石然却不愿领情。反观路枕浪倒似乎毫不在意被人拨弄,刚才白芊红叫他吃他就吃,此时白芊红让他喝他就喝。见白芊红亲来敬酒,路枕浪便也端起酒碗,笑道:“难得白姑娘如此好客,来,众位嘉宾,大家都敬白姑娘一碗。”盖聂等人都是老大不情愿,但碍于路枕浪的面子,只得将酒碗送到嘴边,在场众人,只有白芊红与春老得意洋洋地笑着。但白芊红马上就笑不出来了。酒未沾唇,她就知道不好。那二十年的白酒芳香浓郁,若是内力薄弱,或是酒量不佳之人往往未饮便先为酒香醉倒。但如今自己手上的这碗酒,却只隐约传来淡淡的酒香味。另一旁,春老却不疑有他,咕嘟一口便将酒给喝干了。只听得噗的一声,却是春老神色狼狈地将喝下去的酒硬生生地给喷了出来,惊疑道:“怎……怎么酒变成了水?” 白芊红心知这必是路枕浪做的手脚,当即怒目圆睁。果见路枕浪笑容满面,挥手道:“方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还不快为客人斟酒。”“是。”方更泪轻轻答应,从腰间解下一个酒囊,倒了满满一碗,送到白芊红面前,说道:“姑娘请吧。”白芊红不用喝,只闻那碗中香气,便知那是自己特地悄悄送进桂陵城中的上好白酒。只是不知眼前这瘦削的中年男子,怎有办法不破去坛上泥封,就将坛子中的酒尽数换做白水? “好。好。”白芊红冷冷地道,“你叫方更泪是吧?你倒是你家巨子的好兄弟啊。”春老见白芊红一个眼神递了过来,知她对方更泪极为不满,当即站了起来道:“方老弟,我家姑娘向来不喝冷酒。这碗酒,老夫代她喝了吧。”伸出左手便去接方更泪手中酒碗。 “哪儿的话?酒还温……”方更泪话未说完,春老已半端过酒碗,方更泪只觉得有一股极为寒冷的内力从碗上传来,直压得他说不出话来。“方老弟真是,你瞧这碗里头的酒,着实凉得可以。不太适合姑娘家吧?”春老话中一派和气,下手却狠,将“江空石掌”中的阴毒内力暗中透过酒碗,源源不绝向方更泪体中输去。原来春老知道白芊红锱铢必较的脾性,方更泪既在这种场合让她丢脸,白芊红定要取他性命,是以下手狠辣。方更泪初时还只觉得手指有些发麻发冷,很快的,这种又麻又冷的感觉就蔓延到全身。方更泪努力运起自己苦练二十多年的内功相抗,却敌不过春老的掌中阴力;想要放开酒碗,却被春老的内力给硬生生黏住无法动弹。一时之间,方更泪全身肌肉僵硬,牙关喀喀打战。 春老眼见将方更泪戏弄得够了,便将左掌上三分掌力催加到七分,要将方更泪立毙于掌下,口中还一面叨念着:“唉!现在的年轻人,做事总是瞻前不顾后,下次可得小心点了吧?” 照春老料想,这几句话说完之时,方更泪早已倒下。岂料他话未说完,一股与自己江空石掌中阴力相反的极强力道突然传来,春老措手不及之下,左手五指一震,酒碗脱手向上飞出寸许。酒碗再落下时,对方接碗之人已变成了清霄派宗师赵楠阳。 原来赵楠阳与盖聂两人一直在旁静观其变,眼看方更泪有性命之忧,两人互换了一个眼神,赵楠阳随即离座揉身而上,不向春老反而是扑向了方更泪。赵楠阳脚下站一个高虚步,左手方拳击打方更泪右臂肘部,拳至时内力急吐急收,在春老与方更泪两人之间造出了一个空隙,同时震得两人手中酒碗腾空飞起;与此同时,赵楠阳右手虎爪一抓一送,已将方更泪先送回了路枕浪身边。赵楠阳救人已毕,身形一晃,反身再去抢酒碗,此时酒碗方才下坠,竟是他与春老鱼冉同时出手,一人一边扣住了碗沿。 鱼冉、赵楠阳两人皆是当今拳法上的大行家,赵楠阳的“缠臂金拳”横亘大江南北,武林上人人至少都会使那么一两招;鱼冉的“江空石掌”威名远播,快捷绝伦,阴险毒辣,无人能比。此时两大宗师甫一交锋,都是二话不说,先将掌力源源不绝向对手推去,只怕出手迟弱,反受敌人重创。只见二人手中扣的明明乃是同一碗酒,靠近春老的那半边酒冷气森森,似欲结冰,靠近赵楠阳的那半碗酒却是热气蒸腾,状若滚沸,尘封了二十年的白酒在两人内力的催逼之下酒气四溢,芳香满室,那陶土捏制的酒碗却承受不了如此大力,先是喀喀作响,接着便“砰”的一声碎为粉齑。赵楠阳与春老同时向后跃开两步,谁也没被洒出来的酒溅湿。 “好一个缠臂金拳,怪不得清霄派门人遍布七国,势力大得很啊。”春老掌似浪涛向赵楠阳拍去,口中还不忘讥嘲;赵楠阳也不示弱,一边格开春老发出的一十三掌,一面回道:“江空石掌也厉害得很,阁下不就是用这套掌法,折断了我爱徒宋歇山的手骨吗?”“好爱计较的老头。”“好说好说。你不也是个老头吗?不然怎么人人都叫你春老?”“嘿嘿嘿。你的名号就好听吗?什么‘北盖南赵’,那是在人前,你知道人家在背后都怎么称呼你赵大侠吗?”“哼。”“说不出话了吧。你这只顶上无毛的‘赵秃鹫’!” 两位老者又打又骂,转眼间已互拆了上百招。而另一边,打从知道方更泪盗酒之后,白芊红脸上就一阵红,一阵白。她先是暗气方更泪让自己下不了台,但转念一想,墨家弟子既然能暗中盗酒换酒,说明路枕浪对自己悄悄送来酒宴一事,早就豁然,却硬是装作不知,还让自己在众人面前长篇大论,得意洋洋地详加解说,此时想来更加羞愧难当。白芊红的脸色变化,路枕浪丝毫不曾漏掉,好不容易见白芊红的半只脚已踏入了自己所设的圈套之中,怎能让她有时间细想,坏了大计?路枕浪见白芊红沉思不语,浑然没有在看春老与赵楠阳的打斗。路枕浪当机立断,站起身来,力贯前臂,将手中椆木棒射出,分开正在打斗的两人,同时喊道:“两位前辈都请住手!” 路枕浪潇洒地走到白芊红桌前,拱手对白芊红说道:“喧宾夺主,在下代赵大侠给姑娘赔礼了。”白芊红心中正自又愧又气,怎肯吃路枕浪这一套,只轻轻回了一声:“哼!” “正所谓礼多人不怪,”路枕浪道,“白姑娘纡尊降贵来到此处,招待多有不周,幸好在下尚备有一样小小礼物,要送给姑娘。”说罢,花升将随即端出一个木盒子,轻轻放在白芊红桌上。白芊红一看那木盒,正是当初自己用来装墨家首徒苏北海头颅的那个木盒,心中一惊,问道:“这……这是什么?” “姑娘放心。若论智计,你我不相上下,但若比起心狠手辣,在下却不是姑娘的对手。”路枕浪微微一笑,指着木盒子道,“这盒子里装的不是人头,而是姑娘千方百计想要弄到的一件东西。” “哦?路大巨子倒心细啊。”白芊红一面打开木盒,一面说道,“我白芊红什么东西没有?还要路大先生为我费心?”白芊红掀开木盒,盒中乃是一卷竹简。她展开一读,立时面红耳赤,慌慌张张地便将那卷竹简给收进了袖中。 方更泪刚才在春老掌下受伤不轻,但他早已与路枕浪套好招,此时见时机已到,便咬着牙忍住胸口剧痛,在众人面前大声问道:“不知巨子送了什么给白姑娘,白姑娘又为何如此急着想要呢?” “哈哈哈。”在场众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路枕浪放声大笑,“不瞒各位说,这位美貌绝伦、天下无双的白姑娘……”路枕浪一指白芊红道,“不知怎地居然爱上了盖聂大侠的师弟卫庄,只可惜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白姑娘想嫁,但人家卫庄却不肯娶她为妻。白姑娘没办法,只好上书给秦王嬴政,要求秦王为她指婚。这礼物嘛!就是秦王下诏给卫庄,要卫庄无论如何必须迎娶白芊红的诏书!”路枕浪一席话说完,除了盖聂与荆天明大为吃惊之外,其余桂陵人士都是哄堂大笑起来。 “路枕浪!你!”白芊红羞愧已极,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跟你没完!春老爷爷,我们走!” “且慢!”路枕浪变了颜色,大声喝道,“赠你这张诏书,不过是还你杀我兄弟苏北海的一点颜色罢了。” “言下之意,你还待如何?”白芊红咄咄逼人,回过头来说道,“莫非是想将我白芊红留在桂陵城中?路大先生,可别忘了,你曾答应过我白芊红,爱来便来,爱去便去,此时此地绝不伤我一毫一发。” “我路枕浪说话算话。只不知白姑娘说话算不算话?” “嘿嘿。我白芊红虽非正人君子,但向来说一是一,岂会输你?” “那好!你我二人智冠天下,但天下虽大,却容不下你我二人共存。有你无我,有我无你。” “我也正有此意。”白芊红阴冷一笑,“只要有我白芊红在,便定无你路枕浪的命在。说吧,你待怎样?” “简单。”路枕浪豪气干云地说:“不知白姑娘有没有胆量,跟我击掌为誓?三个月内,你若不能攻破桂陵便是姑娘输了。反之,若是在下三个月内守不住桂陵,那便是在下输了。” “有趣,有趣。输的人便怎样?” “那还不简单。输的人便自尽,永离这个人世。拱手将这个花花世界,让给赢的一方。” “哦?” “姑娘要是不敢的话,也就罢了。”路枕浪无所谓地一笑,“你这就拿着秦王的诏书去逼卫庄娶你去吧。” “呸!”白芊红啐了一口,伸出手来与路枕浪击掌,“就这么说定了!三个月内你我一见高下。”当下两人击掌三次为誓。 “姑娘请吧,恕在下不远送。” “哼!谁要你送了?”白芊红怒气冲冲,带了春老便走。酒楼中众人只有花升将受了路枕浪吩咐,当先为白芊红开路。白芊红来到桂陵西门,尚自怒气不息,只觉得城中万人的喧闹之声,都在嘲笑自己。杜令飞、张京房等人在城门处等待已久,此时见白芊红气愤走来,都松了一口气,赶紧率人为她打开厚重的城门。白芊红见城门洞开,哪还愿久留,立时走了出去。只听得厚重的城门在她身后,“呯”地发出一声巨响。 这一声巨响非但将桂陵城重又关上,同时也震飞了白芊红心中的疑惑。“糟糕!上当了!”白芊红闻声一惊,调转头去,两扇巨大的红漆木门早已严严实实地关好,白芊红手抚城门,脸上苦笑,心中暗叹:“好你个路枕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