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古瓮颂》是英国诗人济慈的一首名诗,寄托着他对美和生活的思考。
他观赏一尊历经千古却保存完好的希腊古瓮,将她想象成保住了童贞,历久弥新的一位新娘。
诗人带着思古之幽情,像一位史家,去追寻和辨别古瓶上的神话;从审美角度审视瓶画中的爱与美,那被时间凝固的永恒之爱,远远超越了世俗之爱的种种局限和不完美。
接着,诗人观看古瓮上的宗教画面,那倾城而出的野外献祭场景,被时间定格为永恒,也让诗人担心,那座小镇从此荒凉落寞,再无人归。
诗人最后感叹,古瓮的永恒之美超然而冷峻,人类则如匆匆过客,真实而愁苦。
艺术之美给人的慰藉是:“美就是真,真就是美”。
艺术之美因其永恒而获得真实,超越了现实中的世事无常,恒常不定的真。
这是我对诗歌的肤浅理解。
希腊古瓮颂--济慈
王以欣译
你度过无声的时光,依然是永葆童贞的新娘。
你在寂静中成长,得到悠远岁月的滋养。
林中的史家啊,听你娓娓宣叙,
如花的故事,甜美胜过诗的韵律。
什么传说将你萦绕,点缀着绿叶的边,
是神,是人,还是神人并现,
在藤佩山谷,还是阿卡狄亚的溪边?
他们是何许人?哪方的神圣?少女们缘何不愿委身?
他们怎样狂热地追求,少女又怎样挣脱逃遁?
吹什么笛管?敲什么铃鼓?何以如此销魂?
听见的音乐固然甜美,而听不见的音乐
却愈加甜美。
柔情的笛管啊,你尽管吹,
不是为了悦耳,却让人愈加欢悦
那是为灵魂奏响的无声管乐。
树下的美少年,你的歌声不能中断
那些树也将永不凋残;
鲁莽的恋人啊,尽管你的锦标近在眼前,
你却永远吻不上她,永远,但也不要伤感,
尽管你享受不到她的芳艳,但她不会凋残,
你将永远地爱着她那永驻的红颜。
啊!快乐的枝条永不凋谢,
你的枝叶从未向春天道别。
那快乐的乐师又几曾消歇。
唱不完的牧歌,常新不败。
还有更快乐的爱,快乐无疆的爱
永远温馨,把欢愉的时刻等待。
永远怦然心动,青春常在。
超越了一切活生生的人类激情,
告别了餍足与悲伤的心灵,
告别了发热的前额,焦灼的口舌。
这些献祭的人们是谁?
那头低吟的小牝牛仰望苍天,
她那滑如丝缎的腰身缠着花环,
神秘的祭司啊,你要把它牵到哪座绿色的祭坛?
从哪座临河傍海的小镇,
或哪座静谧的要塞山村,
他们倾城而出,在那个虔敬的早晨?
小镇啊,你的街道将永归沉寂。
没有一个灵魂会回来告知,
你缘何变得如此荒无人迹。
啊,古雅的造型,优美的仪态,
装饰着男人和少女的大理石雕,
还有森林的枝蔓与踏过的芳草。
你保持缄默的形体,让我们的思想游离,
千古不变,冷色调的田园诗。
当我们这代人年迈凋零时,
唯你独存,面对其他人的愁苦,
你友善地把他们慰抚:
“美就是真,真就是美,”
这就是你们所知和应知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