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逝川 节选（迟子建）

《逝川》是美如神话的小说。 迟子建曾说：“《逝川》是我编任何选集都不愿放弃的作品，我喜欢它。我写了一条河流和一个守望着这条河流的老女人的命运。” 小说选了一个“包孕性的顷刻”，讲述是从泪鱼将来的那一刻开始的。在阿甲渔村有一个传说，泪鱼下来的时候如果哪户没有捕到它，这家的人就会遭灾。每年的这个时候人们守在逝川旁都是有收获的。将泪鱼投入木盆，次日凌晨将它们放回逝川，它们入水后便不再发出悲凉的哭声。这一天，老渔妇吉喜准备出门打捞泪鱼，年轻人胡刀突然来到家中，妻子临产，他恳求吉喜去接生。吉喜去胡刀家为产妇接生，在等待孩子降生的时候，在泪鱼悲凉的哭声中，作者记载了她一生的爱和怨。午夜时分，一对双胞胎终于出生了。吉喜来到逝川边上，两次下网，拉上来的都是空网。天色渐渐明了，篝火无声地熄灭了。 《逝川》是能够代表迟子建短篇气象的作品，它富有诗意，带着作者对世界的情感和哲学态度。迟子建善于凝视，又能移开目光，灵动地收放腾挪，一刻和一生交错，让《逝川》内部的空间变得开阔通透，文本实体是紧密的，意蕴层面上却有发散感。透过文本，我们能感受到吉喜这个女人的桀骜，她天然带有来自北方的凛冽，带有作者内心的倔强，正是饱含自己深沉情感和内力的作品，才具备动人的气象。而关于女性的善与美、孤独与坚韧、生命的蓬勃与消逝，关于生与死的思考，在作者笔下，也表现得既不刻意，也不费力。所有的思考融化在一条悲伤的大河里，随着河水缓缓流过，若有若无，忽隐忽现。 还有她的语言，极富诗意与浪漫的色彩，有带着仿佛与生俱来的女性特有的忧伤。“这种鱼被捕上来时双眼总是流出一串串珠玉般的泪珠，暗红的尾轻轻摆动，蓝幽幽的鳞片泛出马兰花色的光泽，柔软的鳃风箱一样呼哒呼哒地翕动”，这是迟子建在《逝川》中虚构的一种叫“泪鱼”的鱼，它还会发出“呜呜呜呜呜”的悲凉之声，“仿佛人世间所有的落叶都朝逝川涌来了，仿佛所有乐器奏出的最伤感的曲调汇集到一起了，逝川，它那毫不掩饰的悲凉之声，使阿甲渔村的人沉浸在一种宗教氛围中”。在讲述守望逝川的吉喜的一生的同时，迟子建也在着力描绘她的“泪鱼”。这样一种虚构的富有神秘色彩的生物，正是用这样最诗意的语言才能完成塑造。 如果你被这份美感染，请去读一读完整的《逝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