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想麻雀

怀想麻雀

2017-03-29    12'04''

主播: 绿叶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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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感谢收听,期待你对本期节目的评论留言哦~ 怀想麻雀 作者/范小平 布陀陀学画归来,挨挨挤挤地围在我跟前,仰着小俏脸说:妈妈,这是我画得麻雀,宣纸毛笔,老师说了这是国画。 国画我不懂。倒是对那纸上之物,倏忽而生怀想之情。人呀有时真是感性地一塌糊涂,一幅画,竟深深地诱惑了我。呵,你看布陀陀画得像模像样,那个被唤做麻雀的小家伙若有所思地昂着头,­似在有意无意召唤着我远去的记忆。此刻,它扑棱棱飞临心头,一下子把思绪扯向很远的地方。那个地方,叫做童年。 的确, 当淡出大脑多年的东西,突兀出现在眼前时,我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继而是久久的感动。 小小麻雀,在我幼年的生活中写下了这样或那样的故事。尽管它“貌”不出众,“语”不惊人 。然而却是我们最忠实的伙伴,在孩子们的眼中,它颇有情趣,富于表演。极善和我们玩捉迷藏的游戏。谷麦场上,尽显动人的调皮,在你扭头的当儿,它能悠闲自若地啄上几口,边啄边看;或是在你打盹的功夫,它敢明目张胆地落在你咫尺,似在挑衅。所有这一切,等长鞭还未高高扬起,只一提,它们“呼哧”一下就飞走了。趴在不远处,和你玩斗眼。说来它就是一种很普通的北国鸟,说它普通,是因为它浑身上下没有一处特别的地方能加固人们的记忆,浅褐色的锥子嘴巴,灰不溜秋的羽毛,豆点样的小眼睛。若果你使劲地看它时,那圆圆的小眼睛也会直溜溜地望着你。尽管它不受人们喜欢,甚至还遭到唾骂、捕杀。但是,它始终不离不弃地追随着人类变迁的脚步。在散淡的炊烟中,在晨曦掠过的枝头上,还有电线杆上那一字儿排开的俏态。nu着嘴巴,晃着小脑袋,“喳、喳、喳”的叫个不停,似乎是在不屈的还击人类的驱逐,所有这些都是过往岁月中一抹不眠的绿色。 ­ 物质匮乏的童年,精神贫瘠的岁月。(现在回过头来想,不应该用匮乏和贫瘠,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特征)没有动画片,没有汉堡包。鸡鸣狗叫还有麻雀,自然就成为孩子们的玩伴。不用上学的早上,伴着那种唧唧喳喳的“音乐”(在孩子们眼中,那或许是旋律)。赖在被窝里,只等着妈妈一遍又一遍地叫我起床。偶尔一回睁开眼睛的时候,不见了那种熟悉的叫声,我一定会抬起头,趴在窗格子上去寻找。哦,原来是下雪了,小家伙大概也嫌冷。不再是成群结队,一会儿出来一个,“喳喳”两声飞走了,过会儿又出来一个,“叽叽”两声也走了。而对我们来说,雪天捉麻雀是再好玩不过的了。就着“咯吱咯吱”的雪声,走门串户邀上几个小伙伴,分工明确之后,扫出一片地儿,找来家里的大筛子,用寸把长的棍儿支起来,撒把小米,一根长绳拴在小棍上,绳的另一端一直扯到屋门后头,门后躲着我们几个毛孩子,屏息等着麻雀来上钩,倒是我们这群猴孩子,没有足够的定力,你猫着腰看一看,他探个脑袋瞧一瞧,嘻嘻哈哈,你推我揎,那分明是露了馅,那些小家伙个个稳居墙头,任凭你再怎么着急,它们还是“无动于衷”。游戏往往是以失败告终。虽是这样,但也没人懊恼,毕竟它活跃了严冬里的小小心情,点缀过清冷的时光。现在想来,是因为我们没有耐性,禁不住好奇,那些小精灵也是在和我们斗智斗勇呀,最终输给了它们。几年之后,学到《少年闰土》,我在心里稀罕闰土机灵的同时,也感慨唏嘘,时隔几十年,玩法竟是如出一辙。“ 这不能,须大雪下了才好。我们沙地上,下了雪,我扫出一块空地来,用短棒支起一个大竹匾,撒下秕谷,看鸟雀来吃时,我远远地将缚在棒上的绳子只一拉,那鸟雀就罩在竹匾下了。”当年读到这儿的时候,倍觉亲切,仿佛就是邻家小哥哥在教我们呢。过去了,过去了,麻雀就那样留在了记忆中。坐下来仔细想一想,这些年来,我脑子中没有确切的印象,到底在哪儿还听过这种熟悉的声音。不是我想不起来了,是因为我不需要它了,我的生活已经远离了麻雀,灯红酒绿代替了灰不溜秋,轻歌曼舞代替了唧唧喳喳......­ 我已经很少能记起麻雀了,可能是嘈嘈切切的日子将它遗忘。 童年是真中的梦,是梦中的真,咀嚼着冰心老人的话,我笑出了一串泪花儿。 麻雀依旧,童年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