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语•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朗播:夏浅风
文案后期:人民警察小能
海报:蚊子
音武江湖出品
青崖河川多少丘壑,包容着日月漫长的轮替,林风送他出长安而去。
那一年苍黄大雪落满官道,城西的百姓布衣麻履在肃穆的车骑后追随,直出二十里冰河路。
他不敢回顾。
行至朔州,做了一城的太守,兴民业,旺百废,修稼樯,休徭役,抱养生息,自给自足。
太守府偌大的后庭,全被他种了修竹,养了池鱼。
每日赤足散发,风流斐然,醉卧于青石之上,举着手遮挡从竹枝碎叶中流下的金光,酒兴而来,提笔洋洋洒洒,全是江山洒脱。
半梦半醒时,袖子垂到莲池里,便被池中的锦鲤吞了一点天命灵气去。
晨露去得安稳,夜雨打得温柔。
他记得自己明明醉死过去,醒来却暖衾热枕,榻边的香炉燃着佛手柑,延伸到门边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他抬起手,遮住了会笑的眼睛。
再去池边时手里就多了一些甘露。
盂兰盆节,他以父母官之身,求菩萨庇护农时,安护百姓,也特意求了这佛霖装在白玉瓶中,亲自倾倒在池水中。
锦鲤游得欢畅,得了佛霖滋润,摇头摆尾不亦乐乎,情不自禁啄了他的手指,又羞怯的躲回莲花叶下面去,忐忑的吐着泡泡。
他站在池边笑,水面上青衣人的倒影也在笑,涟漪也化不开这缱绻。
亲手研磨的丹青明黄,开始在宣纸上泼墨它的轮廓,朱砂晕染开朦胧的秀尾,笔锋勾勒出宛然的神形,最后那泛光的双瞳,留了自己指尖血来点,一霎生艳。
画好了,他执着卷轴指给它看,“像不像你?”
它在水中撒欢儿,水花溅得那么高,都湿了他的衣角。
“哪日,在这池边,把我自己也画进去,好不好?”
他坐下来,手指抚着它的脊,眉目都是温柔。
可是,太平年,终究是个奢望而已。
战火烧红了半壁江山,这一城的安稳也被打破,兵临城下那一日,他奇计把朔州百姓从地下暗洞转移到安全之所,自己却留了下来。
最后一次,白衣卓然,散发而歌,一碗又一碗的女儿红,飘满了雪白的梨花。
她自池中浴水而出,滴滴答答湿漉漉的长发,坐在梨花雪里为他磨墨。
天边血色,他们对视,仍旧是相濡以沫。
后来大火绵延开来,曾经枯荣付之一炬。这飒飒修竹,这谪仙玉人,这玲珑池鱼,都化成天地间一粒尘埃,飞过了千家万户,飞向了天地辽阔。
那副画奇迹般的保存了下来。
令人啧啧称奇的是,池边多了一个掬水淡笑的他,栩栩如生,竟如入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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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期再见(。⌒∇⌒)